夜幕降临,暑气稍降了些。
路灯亮了起来,广告牌上的霓虹灯将街道映照的色彩斑斓,街上的人反而更多了起来。
沿街叫卖的稚嫩童声,黄包车夫招呼客人的声音,买卖人的吆喝声都是组成这座不夜城的部分。
“就是这儿了,停吧。”
“好嘞。”黄包车夫依照客人的吩咐停下来,又千恩万谢的从客人手上接过工钱,数了一下竟然还有两个大洋的小费。
因此更是眉开眼笑的对着那漂亮小姐道:“您小心,您慢走。”夏天的风吹过来也带着潮湿的温热。
旁边的歌舞厅巨大的广告牌上是由霓虹的组成的几个大字韶华一梦。
她抬脚迈了进去,刚一进去就听见二楼传出一声枪声。
歌声戛然而止,舞池中在跳舞的男男女女都停了下来,面上都带着恐慌,更有甚至已经开始慌乱的往边上跑。
这种声音带着血腥的暗示,哪怕是听过再多遍,也永远没有人会习惯。
好在舞厅经理来得及时,面上带着的镇定安抚了一部分人。
“没事,没事,有个年纪不大的小少爷第一次玩弄这种东西,枪走火了,我们马上去查看各位玩好,别被影响了心情,今天晚上所有的酒水全部免费。”
没有再传来第二声的枪声也极大地安慰了在场的人。
虽然不可避免的流失了一部分人,但是大部分人都开始继续这个靡靡之夜。
经理悄悄擦了擦额头的汗,转眼看见站在门口的岳宵,赶忙穿过人群迎过去:“岳大小姐,您来了?”这一声不算是大,但是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舞池中本来还算沉浸的男人们都扭过头来看岳宵,眼神里或多或少的带上了揶揄嘲弄。
岳宵熟视无睹,边往换衣间走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她声线清冷却又因为上扬带着点儿难以言说的魅。
“已经叫人去查看了。”岳宵扶着换衣间的门嗯了一声,又道,“你亲自去查看。”然后厚厚的雕花木门就甩在了经理面前。
经理叹了一口气,二楼都是些难伺候的祖宗。
岳宵换了衣服出来在前台拿了一个盘子又拿了一瓶酒,旁边又放了支高脚杯,然后往二楼走去。
她上了二楼侧耳听了一会儿往左边走去。经理正在二号包间里点头哈腰的解释什么,他的身后还站着几个垂着头的舞女。
气氛凝重。
她敲了门,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经理和几个舞女都往旁边侧了一下身,给她留出了位置。
岳宵这才看清,圆桌边儿上坐着清一色的男性,但是桌子上破碎的玻璃渣和肆意流淌的酒水昭示着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神色不便,目光转了一圈儿落到主位坐着的男人身上。
温柔一笑,抬腿走过去把酒放在桌子上道:“招待不周,还请各位原谅。”
她换了一身黑色的高领盘扣旗袍,乌黑的发丝被她妥帖的盘在发顶,露出饱满的额头,展颜一笑很是带着杀伤力。
男人的弱点向来如此直白。
而岳宵深谙此道。
她这样一笑,又刻意放柔了声音,那本来若有若无的魅就变得明目张胆起来。
暗红色的酒水淅淅沥沥的落在高脚杯里,她端起来放在唇边,狭长的眼睛却看着主位上的男人,盈盈一笑然后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