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兰昭拿着帕子给文重擦手,“放那吧,我现在不饿。”
穗儿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带上门,拉着候在门口的温香软玉去了外院。
刘兰昭白日里绷得紧紧的脸色,此刻才缓和下来,听着文重平稳的呼吸声,刘兰昭才感觉到什么叫失而复得。
文重一直未醒,就那么乖巧的躺着,刘兰昭便在床边陪了她一整夜,想着平日里文重睡觉时的不安分的样子,他握着文重的手笑着说:“你也只有现在才老实片刻。”
连续躺了三日文重仍旧没有苏醒的迹象。但此时的文驸马府,禁军统领罗君还带领众多禁卫军将驸马府包围了,手持圣旨,高声道:“帝王令,驸马文狄,企图谋反,即日起打入大牢,听后发落。”
围观的百姓纷纷惊讶“文驸马谋反,怎么可能,他可是皇帝的亲姐夫啊!”
“怎么不可能,别忘了,大长公主可是死了十多年了。”
“皇家人无情啊,别说是姐夫,就是亲姐姐,也能下得去手啊。”
“文家小姐不是刚封了郡主吗,怎么也不来救救他爹?”
“恐怕封了郡主就忘了她还有个爹吧……”
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一时之间驸马府门口混乱的很,但始终,禁军没有硬闯驸马府,整齐的排列在门口。
过了一会,驸马府的大门打开了,文驸马一身白色的常服走了出来,仍旧是平时的样子,没有过多的华丽,也没有忧伤或者大吵大闹,平静的站在禁军统领面前,说了一句:“走吧。”
围观的人们看着文驸马出门来,全都禁了声,目瞪口呆的看着文驸马一派从容的跟着禁卫军走了,明明是去坐大牢,人家文驸马硬是一副溜一圈就回来的样子。
“你看大人物就是不一样,坐个牢都这么大张旗鼓。”
“哪是去坐牢,就是做做样子,明天就回来了。”
人群中一个人冷哼一声:“你见过哪个谋反的还能回来的?”
驸马府被围,文驸马被下狱之事很快就传到了刘府。刘御史只是一介四品御史,这与谋反有关的事他参与不了,也不敢参与,毕竟谋反是大事,一不小心就会株连九族,好巧不巧,他儿子才娶了人家女儿不过个把月,这要真算起九族来,他们刘家,可真是难逃干系。
刘兰昭倒是没觉得什么,照常每日陪在文重身边,连吃饭都从厅堂搬到了文重的屋内,每日由穗儿将饭菜端来,再收拾走,好几次,饭菜都是丝毫未动。穗儿看着原封未动又端出来的饭菜,觉得她家姑爷对她家小姐真是上心了,小姐醒来知道了一定非常开心的。
只有刘兰昭知道,他之所以整日陪着文重等她醒来,是因为心怀愧疚。他没想着让她受伤,他只是奉命将她带到还来寺,没能保护好她是他的责任,所以他希望她能够安然无恙的醒来。
至于她的父亲被下狱的事,那是国事,他不会插手。
文重在昏迷的第十天醒了过来。
文重感觉到胸口痛的喘不过气来,她梦到有黑衣人在追她,他们举着刀向她砍来,她一直躲,却没有躲开,仍旧有一把插进了她的胸口,好疼啊。
双眼猛的睁开,看到的却是轻纱罗帐,这是没死?抚摸着胸口缠的厚厚的纱布,文重知道,那不是梦,那一刀真的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刘兰昭刚好从外面进屋来,看着文重捂着胸口,眼角似乎有泪。
他走到床边拉过文重的手“你醒了,伤口又痛了吗?”
文重看着面前温柔的能捏出水来的刘兰昭“你是谁?”
刘兰昭一愣,继而朝着门口大声喊道“来人,请大夫来!”
文重甩开刘兰昭的手“叫大夫干什么,我不吃药!”
“乖,我们不吃药,就是请大夫给你看看,胸口就会不痛了。”刘兰昭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着文重的后背安抚她。
文重有些不适应刘兰昭的温柔,她慢慢朝床的里侧挪了挪,“那个,我想再睡会,你先出去好吗?”
“你睡吧,我在这陪着你。”
这真的是刘兰昭吗?怎么会这么温柔!
文重慢慢的躺下,可是身边一个大活人瞪着两个眼珠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哪里还能睡得着。文重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头,接着就被拉了下来,对上刘兰昭的眼睛,“乖乖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