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安武帝已这般年岁,储君之争一触即发,如今看来,安庆唯一与东宫有竞争力便是手握安庆军权的六皇子赵爽。
纵然功勋显赫,战果累累,现在也到了站队时刻。
营天南深知此理,既终究不能置身事外,何不先发制人?
吴深也知道,但他不知道营天南的选择,他不想失去营天南这个挚友,亦或是,他不想与营天南为敌。
“传我令,全军火速前进,务必在十日之内到达建陵。”
“大司马军令,全军火速前进,务必十日到达建陵!”
“大司马军令”
传令兵一声接一声的高喝。
吴深回头,看了看红色大旗上高书的吴字,感慨万分。
日落月升,已过酉时。
白启和林卿若将马儿牵至客栈,入了住。
他要好好休息一下了,连赶两天路,白启确实有些疲惫了。
“不吃了?”林卿若接过小二端来的饭菜,进了白启的房间。
对于白启,她可没敲门询问的习惯。
踏进屋子,她发现白启已经熟睡了,想必是真的累了,竟然自己进来都没察觉。
“如此行事,怎可叫姐姐放心啊。”林卿若自顾自地笑了笑,她走过去坐在白启的床边,看着白启俊美的脸庞,颇有少年意气风发之味。
“姐姐也想与你接着同行,只是姐姐在陪着你,恐怕你会有危险。”林卿若伸手想摸摸白启的脸庞。
白启突然翻了个身,吓得林卿若把手缩了回去。
呆住几秒,发现白启并没有醒,林卿若才长舒一口气。
“昨日来杀我的若不是营靖,姐姐定当陪你走下去,只是营靖一来,那局势就已定了,启弟弟放心,姐姐一定帮你报仇。”林卿若再次伸手摸了摸白启的脸。
经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了。
无我相伴的路,你且好好走。
林卿若起身,她把盘着头发的发簪取下放在桌子上,然后缓缓地退去,她退的很慢,直至关门时她从门缝中又看了眼白启。
不知白启发现自己不见后会不会着急,又会不会想念。
这人世间,本就寒来暑往,日出日落,人聚人散。
轻轻地关门声,林卿若转身离去。
她扣上斗笠,出了院子,翻身上马。
夜风吹起林卿若的衣裳,她回头看了眼客栈,她似乎看到了熟睡中的白启,又似乎看到了提着龙凤剑怒战营靖的白启。
这一眼,林卿若便知道,自己可能对这个白衣少年郎有了情意。
她没有给白启留下一封信,没有一句说明,只留了那根发簪。
她本想把自己的身份故事和盘托出,但她怕。
她从白启的眼中读出了对北安掌权者的仇视,她怕白启也会仇恨自己。
就这样离开吧,自己只要踏进北安城内,就能帮得上白启了。
此刻的她只能默默祈求,白启不会冲动,不会因为太过善良而被欺骗。
“驾!”
月色下,林卿若快马加鞭。
袅袅伊人归北去,翩翩少年思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