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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那是两个男人的首次会面,在此后的很多年中,他们曾在各种各样的场面遇见过,却独独记得第一次在A大的初次见面。    苏文浩想,这个男人他是真的爱慕逸尘,他看向逸尘的目光,是从前自己所独有的,霸道、专注而深沉。而他望向自己的目光,就像是曾经他看向赵子默或者其他爱慕陆逸尘的人的目光一样,冰冷、漠视还有一种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傲然。    此后多年,苏文浩每每回想起最初,他都会忍不住想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些事情,如果自己还和逸尘在一起,那么,秦慕寒的出现也未必会让自己这般难受,因为那时他和陆逸尘正相爱,因为,从一开始秦慕寒就不会有这个机会。    而秦慕寒的出现,让苏文浩一切一切的幻想变成了泡影,从苏文浩和陆逸尘分手,从他遇见陆逸尘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苏文浩只能是陆逸尘生命中的过客,而自己则会成为那个女子的归人......    “不敢当,是好久不见了。”    “叶子,周师兄,咱们走吧!”    “逸尘......”苏文浩见陆逸尘转身要走,终于忍不住轻声唤她,即便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陆逸尘其实并没有打算回话的,她发现她现在不能开口,一旦开了口说了话,那么,可能就是最坏的结果,而最坏的结果就是一无所有。    陆逸尘不明白,为什么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最终要承受一无所有的结果……    陆逸尘从来不知道,从来都是敢作敢当、肆意妄为的自己,居然可以如此懦弱,如此卑微。居然会选择如此狼狈的方式去逃避接下来的结果。    此时此刻,似乎除了不知所措,她什么都做不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其实是有想过要放下一切去挽回的。什么尊严,什么骄傲,通通都不要了,只要他能够回到自己身边,她愿意用一切去换取。她想对苏文浩说不要这么对自己,她承受不住。可她太清楚,以苏文浩的性子,他能够任由许婉莹如此对自己,是真的没有办法挽回了。    她想过千般万种的可能,甚至早已做好了他不再回来的准备,可他还是回来了,就在她以为他们又可以回到从前时,却被人告知他要订婚了!    陆逸尘忽然想哭,想不顾一切歇斯底里的大哭一场。在他离开的五年里,她曾经无数次想要这般发泄出来,却都被自己苦苦忍耐住,因为她和自己打过赌,只要她一直不哭,苏文浩就会回来,所以哪怕再苦再难,她都不曾流一滴泪,可是,为什么结局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她这五年的苦苦等待,究竟又算什么?    苏文浩离开之后,陆逸尘每天都会存上一枚硬币,她说等到硬币足够多的时候,文浩就会回来了。    可是,现在他回来了……    陆逸尘记得曾经看过这样一句话,很无奈也很绝望,她说:“一辈子那么长,等你几年算什么?”    她等了,等来的结果是绝望……    陆逸尘曾经打算在学校旁边开一间小书屋,如果他不再回来,她想守在这个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在青春尚在,心志还愿意的时候守在那里。    或许有一天,她已经老了,双鬓斑白,步履蹒跚,她依旧等不到他……    也或许有那么一天,淡了,倦了,厌了,她会选择远走他乡,带着他的爱,他们幸福的回忆,四海为家……    可是,他回来了,带着他的妻,陆逸尘觉得,等在原地的自己就像一个笑话。    她还记得周齐对自己说过:“在你看来再痛苦,再难过的事,在别人眼中都只不过是一场闹剧,闹过之后,别人都已离开,只有你一个人守在那里,那时,就是你不让自己好过……”    陆逸尘想,原来,自己只是一个笑话,一个不愿自己好过的笑话……    “你要订婚了,是吗?”陆逸尘终于没有忍住,无意识的轻声呢喃,她定定的看着苏文浩的眼睛,没有丝毫避讳,也让苏文浩无路可退。    此时此刻,他们彼此的眼中就只剩下对方,再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陆逸尘的声音很轻,很淡,如果不是离得近,怕是没有人会听到,可就是这样轻淡的声音,却让在场的人为之一震。揽着陆逸尘肩的秦慕寒下意识的收紧手臂,如果不这样做,他忽然害怕,陆逸尘会像她轻如烟的声音一般消失不见。    而对面的苏文浩却是彻底的怔在那里,他没有想过陆逸尘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他以为她已经有了新的恋情,开始了新的生活。他以为他们之间已经成了了彼此的回忆。他以为她早已放下。    见到他的所有人都告诉他,陆逸尘已经忘记他,开始了新的生活,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人的陪伴,请他不要再去打扰。    可事实或许并非如此,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逸尘,我很抱歉......”苏文浩看着陆逸尘,看着这个他以为会要爱一辈子的女孩儿,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他知道,在他说出这句话的这一刻,就注定了,他和陆逸尘此生的缘分尽了。如果说,之前还有可能求得对方的原谅,再次重归于好的话,那么,此时此刻,他们之间,就真的只能成为过去了。    是他,亲手将这个发誓要爱一辈子的女孩儿推离出自己的世界,此生再无法挽回。    原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艰难,苏文浩自嘲的想。但没有人知道,此刻自己的心中,究竟有多痛苦,有多难过,难过到甚至像要死掉一样。    而对面的陆逸尘却忽然浑身一震,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般摇摇欲坠,幸好有秦慕寒在身边,直接将站立不稳的陆逸尘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这么多年苏文浩对陆逸尘说过:“谢谢。” 说过“再见。” 说过“好久不见!”说过“你还好吗?”却唯独没有说过“对不起!”    陆逸尘想,或许他是有苦衷,或许他也想着挽回,或许,有那么多或许。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已成为一种奢望,虚无缥缈的奢望却一直支撑着她,等他回来。她愿意等到他回首,无论多久。可是,今天,他终于说了出来,对她说:“逸尘,我很抱歉。”    陆逸尘知道,这段感情,终究还是成为了过去,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陆逸尘有的时候会忍不住怨恨苏文浩,恨他擅自替自己做了选择;恨他单方面结束这段感情;恨他什么都不说独自承担。    陆逸尘想哭,想不顾形象歇斯底里的大哭一场,想告诉他:你知不知道,我想要和你过一辈子,我想要和你白头到老,可你为什么不给我这个机会,你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    陆逸尘挣脱开秦慕寒的怀抱,浑身颤抖,摇摇欲坠却紧紧的盯着苏文浩,她的眼中没有意想中的泪水,只有一片荒芜。    陆逸尘的声音仿佛来自天际,虚无,空寂,她说:“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彼此的主角,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遇,哪怕错过之后只要等在原地,总还是会重逢。而故事唯一的结局是皆大欢喜,却发现原来,我们只是彼此的过客……”    “苏文浩,你知道吗?我的每一次悲伤与快乐;成功与失败,最先想要分享的人,从来都只有你苏文浩一人而已!只是,多么可惜,在我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给我拥抱让我依靠的那个人,不是你……”    文浩,这么多年,我从未怀疑过你对我的爱。哪怕此后有那么多人无端揣测,肆意中伤,我始终坚信我们是真心相爱过的。否则,这么多年,我要怎么面对自己,怎么面对回忆里的我们......    文浩,这么多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却从未后悔等过你……    可是,你为什么要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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