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月痕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两个人的话语声。
“夫君,今夜的月亮真圆啊,也不知道痕儿他怎么样了。”一个很温柔的女性声音传来,让得月痕的身体一震。
“曦妹,你就放心吧,痕儿他一定会没事的,等他想家了,就一定会回来的。”又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让月痕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艰难的回过头,看着说话的两人,而刚刚说话的两人也看向了他,眼泪一刹那涌出,那个说话的女人直接冲了过来,抱住月痕道:“痕儿,我失散多年的痕儿啊,你终于回来了。”
月痕想要反抗,却怎么也生不出反抗的心思,这个女人怀抱里的温暖,与他当年年幼时被母亲抱着时一模一样。
他把目光瞟向那个男人,眼泪忍不住地流淌出来,三年多了,他因为贪玩偷偷溜出去,等他回来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彻底地消失了,曾经的一切一切都如云烟般消散,而现在,再看见这个人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他怎么能不激动,尽管,这一切可能都不是真的。
那个中年男人看着他,脸上刻满了思念的痕迹,他走到月痕的面前,轻轻地抚摸月痕的脸颊,忧伤地道:
“我的痕儿变瘦了,这些年,你在外一定不好受吧,现在你又终于回到我们的身边了。”
月痕看过去,只见中年男人的头上长了许多白发,眼泪忍不住流得更加汹涌。
“别哭,我的痕儿是个大男子汉了,哭什么哭。”妇女擦拭掉月痕眼角的泪花,轻轻地说道,而自己却依旧眼角含泪,哭的梨花带雨,让人倍感心酸。
“好了,痕儿,我们走,跟父母一起回去。”中年男人道。
中年男人牵过月痕的手,将他带着下楼。
他们是居住在这个土堡的二楼,当月痕被带到一个小小的屋子里的时候,一颗本已渐渐平静下来的心又起了波澜,月痕能够看到两人把这个屋子布置得多么精致,整个房间都散发着一股寒冷的气息,比起之前所在的那个小屋,不知要让月痕感觉上舒服了多少倍。
“这间屋子,自你走后,爹娘一直在帮你打扫着,就等着你回来呢?”妇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
“父……”月痕刚想叫父皇,却突然间发现不对,直接改了口,“爹,娘,我当初是为什么走的?那个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了。”月痕装做失去了那一部分记忆。
听闻这话,中年汉子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说。而妇女则是惊慌道:“痕儿,你不记得了吗?”
“我只是忘了那段时间的记忆而已。”月痕解释,生怕他们产生什么误解。
“原来是这样,我可怜的孩子啊!”妇人叹息一声,“你当年不过四岁,我跟你父母带着你出去玩,我们只是看了一会儿东西,一眨眼就不见了,没想到,你居然都长这么大了,十年了啊,整整十年了。”
月痕心中一惊,这样算来,他们的孩子都已经十四岁了,而自己才十岁多,这怎么可能呢?想到这里,中年男人突然插话道:“曦儿,你糊涂了吗?我们的痕儿现在才十岁啊,哪有十年了。”
妇人瞥一眼中年男人,露出回忆的神色,突然一巴掌打在自己手上,轻轻摸着月痕的脸道:“我的痕儿,娘想你都想糊涂了,你不在的每一天,娘都像是在地狱里煎熬,你终于回来了,娘再也不用为你担心受怕了。”
“嗯,娘,我回来了。”月痕对于妇人的话几乎没有抵抗力,在他的生命中,她的母后陪在他的身边比起月明光和月牧天要少得多,而月后杨曦却又总是在默默地关注着他,他跟随月明光学习的时候,他知道,他的母后经常偷偷躲在角落里看,他不明白,母后也是轻世强者,甚至比月明光还要强上一分,可是他的学习,却不是由他的母后教,而是一直由月明光教导。
其母后真正能够陪他的时间只有上午和傍晚时分,但那个时间总过于短暂,往往只是匆匆一瞥,还来不及珍惜,就已经逝去。
因此,月痕对其母后也是十分眷恋,若是现在是他的父皇在他的面前,他或许还能保持几分理性,可现在,月痕就像是一个被感情给冲昏了脑袋的孩子,投入到了自己母亲的怀抱之中。
两人就这样拥着,妇人以为月痕是她失散多年的孩子,而月痕,也将妇人当做自己的母亲。互相填补着对方生命中的那段缺陷。
中年汉子在一旁不说话,看着他们两人默默无言,眼角的泪也是有些藏不住,但终究还是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