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殿下就曾给他说过，会发生此种情况的可能：

说公孙释此人心高气傲，若他知晓自己会被剥脸去皮，是绝不会苟活受辱，而且此人算计颇深，不是个吃亏的主儿，就算是死，也会将他的死发挥到最大化，最好是拉上他们一同人垫背。

果不其然，被殿下一语中的，公孙释是由殿下亲自捉拿、关押照看的，若公孙释在明日三司会审之前、死在狱中，他们就算是满身长满嘴，也说不清自己的冤屈。

公孙释说不出话来，唯有一双装满愤怒的眼睛、倾诉着他的“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而这样明显且浓烈的不甘目光，沈虞行又怎会看不见，只可惜呀，他这人性子不好，最经不起他人这样的挑衅，自然他得好好“回报”他一下才是，这样才叫“礼尚往来”嘛！

“其实实话告诉你，在前面不远的天字号监牢里，我们早准备好了一位、与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公孙丞相，就算你现在撞墙死了，他也会替你出席明日的三司会审，替你斩首示众，因为殿下根本就没想过让你死，殿下是想让你生……不如死！”

听后，公孙释顿时被震惊住，一动不动盯着牢外、那玩味好笑的阴鸷少年，心里怎么也不敢相信、他方才说的话。

他实难想象、太子胆子竟然大到如此地步，竟敢在大理寺狱偷梁换柱、李代桃僵，但转念一想，太子今夜敢私自对他动刑，不就是早想好了万全之策，否则怎会如此肆无忌惮、有恃无恐？

只可惜，他知道得太晚，也明白得太晚，牢外那个刺满诡异图腾的异域男子、已拿着剥皮的短刀走进了牢中，站在了他的面前，低头与他说话时、嘴里淡红色的舌头若隐若现，像极了毒蛇那鲜红细长的蛇信、不住舔舐着嘴边的猎物，让他感到说不出的瘆人心慌。

“你别怕，我自幼剥蛇皮，手艺早练得炉火纯青，一点也不疼。这蛇往往还没察觉时，皮就已经被我剥了下来，扔在地上、还扭动不止，可高兴了。你这张脸可比蛇皮漂亮多了，我会好好帮你把脸给剥下来的，不会弄坏半寸，让你以后每日、都能看见。”

看着上方落下、离他越来越近的剥皮短刀，公孙释满目恐慌，心里本能生着抗拒。

他想逃离，他想挣扎，他想反抗，可他无力的肉身、就像是一把世上最坚硬牢固的锁，将他的意志死死地禁锢在内，让他丝毫动弹不得，只能像个瘫痪的人、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被动承受着、刀锋划破皮肉的剧烈疼痛，却一声也叫不出来，反而让他意识更清晰地感知着、自己的脸是如何一寸一寸剥离自己的身体，原来这世上真有一种痛、是可以让人痛不欲生的！

沈虞行站在牢房外，看着牢内哲奇是如何像剥毒蛇的皮一样，熟练地剥着公孙释的脸，心里甚是痛快！

他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两人又同病相怜，他怎会不懂殿下心里这些年的恨！

公孙释就为了夫人一句、随口的无心之言，就这么害夫人，不仅害得夫人与陛下夫妻失和，还害得夫人小产、再难有子，受尽痛楚，更彻底毁了殿下的家，让他明明有父有母、却像个孤儿，再也无家。

所以殿下恨，要报复，要将他、还有夫人受过的所有痛楚都一一还回去，让公孙释也尝尝、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

思绪间，哲奇已将公孙释的脸皮剥了下来，拿近给沈虞行过目。

沈虞行看着哲奇手中、那一张还滴着血的完整脸皮，很是满意点了点头。

然后，沈虞行又看看地上公孙释、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的脸，甚是倒胃口，心里不禁暗幸着、还好殿下思虑周全，一再交代、一定要等夫人离开后再动手，若是真被夫人看见、这么恶心的一幕，还不得吓到影响心情。

“这人不会死了吧？”今夜来大理寺前，殿下曾说过要留公孙释活口，不准他死了，所以看着地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的公孙释，沈虞行有些担心。

哲奇回道：“小沈大人放心，在下在剥皮之前，已用银针封住了此人的心脉，此人只是疼昏了过去，并没有死。”

“那就好。”听后，沈虞行放下心来，然后对哲奇吩咐道，“铁浮屠暗狱里的镜室、已经建好，等他伤好之后、就送到镜室里去，殿下说了，要让此人看着他那张没有脸的脸，过完余生。”

想到公孙释在镜室醒来后、看见自己变成了一个没有脸的怪物，那场面势必很精彩，他现在光想想、都激动得不行，都有点迫不及待了。不得不说，这折磨人的手段、还是殿下高明，看来他以后还得好好向殿下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