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霆霏吃着手里喷香的田鼠肉,火光倒影在她的愉悦的脸庞上,让她接连十日都苍白不堪的脸上有了些血色。
“首领好本事,”她取出水囊饮了一口,半是调侃,半是当真的拍起了陆玄庭的马屁来。
“哼,本王当然厉害,你才知道?”陆玄庭眉头一挑,一脸骄傲的样子。
也许是这田鼠肉太美味,又或许是篝火太温暖,姬霆霏整个人都陷在一种惬意的感觉里,像是喝了酒似的,浑身轻飘飘的。
恍惚之间,她好像又回到了绣衣处,与蒙畅他们出任务,夜晚围在火堆旁,聊天吃肉……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不知是脑子里哪一根筋给搭错了,将往日与洛浮屠众人在餐桌上口无遮拦的黄腔开了出来,没过脑子似的,冲着陆玄庭道:“首领厉不厉害,自然只有秦夫人知道。”
她话一落,陆玄庭愣了愣,她自己也愣住了。
半响,陆玄庭才像是反应了过来似的,气笑了。
“呵呵,姬霆霏,你倒真是胆子渐长啊,我的私事你也敢议论?”说着,陆玄庭放下了手中的田鼠肉,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姬霆霏,一副打算兴师问罪的样子。
“属下口无遮拦,还请首领恕罪,”姬霆霏想也不想的,请罪的话脱口而出。
她在心里暗骂自己蠢,被这火堆勾昏了头,将私下里与三娘他们背着陆玄庭开的玩笑话就这么大喇喇讲出来了。
若是还在以往,就凭这句话,估摸着她就得在刑房里住上十天半个月。
陆玄庭此时虽在她心里的形象早已崩塌得连渣都不剩,但是这当着正主的面儿,不带脑子似的开这种私房玩笑,却还是让她一阵心虚。
“那个,那个,我不是,不是……”对上陆玄庭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姬霆霏紧张得有些结巴。
“你不是?你不是什么?”
“我没有,没……”
陆玄庭看着姬霆霏这抓耳挠腮想要抵赖的样子,只觉十分有趣。
其实他并没有多生气,只是姬霆霏做为一个下属,这般非议主上,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好好的说说她,否则他这首领的面子还往哪儿搁?
只是他没想到,这几日对他爱答不理,还动辄就跟他撒火的姬霆霏却被逼得这般紧张,连句全乎话都囫囵不圆。
还真是有意思。
陆玄庭死命地压住自己不断上翘的唇角,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怎么,开玩笑的时候嘴皮子倒是挺利索的,这会儿怎么结巴了?”
姬霆霏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能把话说全,便干脆闭上了嘴,再不开口。
这种事,还是不要再解释的好,免得越描越黑……
陆玄庭看着眼前锯嘴葫芦一样的姬霆霏,觉得这时候,她若是将头埋进手臂中,便与这草原中的鸵鸟毫无二致。
半响,陆玄庭看着她仍旧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的模样,还是没忍住,轻笑出了声:“怎么,我这被传谣的人还没说什么呢,你这到处传谣的人倒是先委屈上了?”
听见这话,姬霆霏微微睁大了眼睛:“传谣?什么传谣?”
“本王,从未与秦幽有过首尾,怎么,你这还不算是传谣?”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姬霆霏也不例外。
她被这硕大的八卦砸的有些晕,特别是当着八卦是从当事人亲口传出的时候。她一下子来了精神,看向陆玄庭,眼中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惊得陆玄庭一个激灵。
“你,说的是真的?”
这狗男人与秦幽从来没有过肢体接触?
秦幽这位无界府送来的秦夫人说句天姿国色也不为过,陆玄庭竟然从来没有起过那方面的心思?
姬霆霏看向陆玄庭,满眼怀疑。
莫不是他前些年在西部战场伤了身子……身体有疾?
她这点儿小心思,自是没有逃过陆玄庭的眼去。
陆玄庭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笑怒不得,一把捏住了她的脸,拇指和食指在她捏起她两边脸颊上的肉来。
“姬霆霏,你见天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姬霆霏猝不及防的被陆玄庭捉住了脸,一脸惊恐的感受着陆玄庭两只手指不断捏着她双颊的嫩肉。
她握住陆玄庭那只作乱的手,使了些力就想从他手里将自己的脸救下来,拉扯之间却不知为何,一阵天旋地转,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跌坐在了陆玄庭的怀里。
“不,不是……”她挣扎着想从陆玄庭怀里起身,却又被陆玄庭框柱,不得脱身。
“首……首领,”她皱了皱眉,唤了声陆玄庭,示意他放手。
然而陆玄庭听见这话,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手上却是一动不动,“怎么,这会儿不指名道姓,知道叫我首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