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个正常人,平白少花二百,也许还会乐意,但奈何盛泓炫富的心根本无法抑制,一听这话,他就气的不行,马上没好气的回他:“我缺这点儿钱吗?一会儿给你两千立马滚出我的视线。”
说完,他感觉自己叼极了。
他也不想着打击沈可及了,现在就想打这个“看不起”他的人的脸。
他扬起手机,超大声的努力装作不经意的说话:“快把五千块钱给我转过来!”
“喂……我和你说话呢!”
对面迟迟不做声,盛泓怒气冲冲地想要把手机屏幕按亮,但手机一直保持黑屏。
“靠!”
片刻,盛泓抬起头,默默环顾四周了一下四周围观群众,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手机没电了……”
沈可及表情微妙的看着这场闹剧,场面十分尴尬。
事情的结局以他借了酒吧的充电宝充了电,然后像他爸要钱给了这两个人。
期间,他不得不忍着别人看他“脚臭体虚脑子不好使”的关爱智障儿童的怜悯眼神,和“为了不还钱故意聊天把手机耗没电还要装有钱人”的鄙夷,以及他爸知道他又逃课去酒吧怒不可歇的骂声。
即使他最后给了那两个人一千,因为他爸就给了他一千,但那也无法扭转他们眼里自己“脑子不好使装富人的神经病”的形象。
盛泓的给了钱,憋了半天甩出来一句十分小学鸡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然后干脆利落的转身,没走两步,又转回来,对着沈可及,下巴高抬,鼻孔出气,霸气侧漏:“还有你!”
沈可及:
鉴于这件小风波得到平稳的解决,领班显然很高兴,他直接让他们几个人提前下班了一个小时。
他们都很满意,沈可及和顾之简也顺势离开了酒吧。
出了店门,外面天色已深。
夜晚的风足够温柔,称得上那句“像是老友,像旧时候”。
高处红红绿绿的霓虹灯在晦暗的夜色里模糊着瑟缩,孤独的像是画着浓妆盛装打扮的假人。而低处是远远近近的路灯,落下温暖的剪影,撒下甜味儿的光辉。
顾之简和沈可及走在路上,旁边不时有呼啸而过的车,夹杂着冰冰凉凉不知从哪里来的的他乡寒气。
当那个温柔的女声响起,沈可及也算明白了盛泓为什么对他怀有那么大的恶意了。
这声音一出来,他就知道了,是他的母亲。
对于她,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毕竟他对她的印象还只停留在很多年前那个温柔的让他不要怕,和抱着他歇斯底里的痛哭的样子。
她的离开,他觉得没有什么值得他责怪的。
一个贫民窑一样的家,一个每天出去喝酒回来后稍有不顺就一顿暴打的男人,如果留下来,就是无边无尽的苦日子。
沈可及对她的感情很复杂,但并无恨意,他并不怨她抛下了他,也许这是当时她最好的出路。
只是爱意也所剩无几,当她的声音在盛泓的手机里响起,他的所有关于她的事情好像都放下了。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希望她过的好的,虽然酒吧里的人不知道,作为盛泓的同学,他知道他生活确实富裕。
最好当个陌生人,沈可及想。
但理智与情感总是不能共通,虽然已经放下了,但割舍所带来的钝钝的微痛需要过一阵子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