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东来一心想找出酒肆对峙,李若缺倘若阻拦,便是明面上帮着酒肆,但眼下,他又是极不理智的状态,即便两人对峙,免不了又是一番搏斗。
这拆了仙食斋还是自家地盘上闹事,要是闹到紫云上院那里,身为大直下院的院长李若缺丢不起这张老脸,家丑不能外扬,“你切莫心急,两月之后我们一同前往紫云上院如何?”
“两个月之后?呵!院长你这是想死无对证,将驰言、不语往土里一埋就可以小事化了?”孟东来不傻,明知她这一招缓兵之计,不过就是想让时间消磨他心中的怨气。
可时间也不是万能的,活生生的两条人命,并不能因为过了两个月的时间就让他们起死回生。
“本院向你保证,此事我定会查的水落石出,还他们一个真相。”李若缺目光笃定,这句话可见其分量,并不是在敷衍孟东来,而是在他一个承诺:“确实本院有私心,想护酒肆,但你难道不觉得杀他们二人另有其人?”
凶手另有其人,孟东来当然想过。
只是一时间,并没有想到会是谁跟驰言、不语结怨……不!更确切点,是跟孟东来到底得罪了谁才会将祸端招致他们二人身上。
方才,他也是心急。
不过,孟东来除了迫切想找到酒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跟他入梦时,菩提幻境有关。
若不是花想容打扰,孟东来没准看清了手挂血色长鞭的面相,而那声少年音,他并不陌生,音色极其容易辨认出,此人的声音跟酒肆相像。
而那个躺卧在菩提树下,受伤的人,孟东来已经肯定他就是佛祖本体,面对生死仍旧淡漠,只有修为极高的人,才会像他将世间万物皆置之度外。
佛祖遭难,跟那个手持血色长鞭的人肯定脱不了干系。
孟东来要弄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只能按部就班,循序渐进。
最终,李若缺用照破境的虚空幻境将驰言跟不语的残魂收入其中,借以时机,或许还有可能有复生的机会。
尽管这种养魂复生的机遇十分渺茫,只有当修行至寂灭境,修得六根清净的地步,才有一线生机,但即便如此,孟东来已经知道了李若缺的态度。
不然,就凭大直下院的威望,学院为了顾及脸面,以及考虑生源的发展,倘若被外界借题发挥,借此给大直下院抹黑,谁也不会再考虑这所学员。
为求取利益最大化,最佳的做法就是不宜将事情闹大,肯定会悄然无声地将两具不起眼的尸身处理干净。
修仙需要底蕴,因此出现阶层固化,许多年轻修士都对自己的身份定位很明确,不敢逾越身份与更强势力的天才挑战,格局受限。
睥睨众生的势力,也分为不同层次,三千大世界为第一层次,十万小千的世家为第二层,无背景的属于寒门。
三界学院更是将这种阶级化划分得残酷,但凡学员身后没有任何靠山的,皆为随时可弃的废棋,两个寒门的命,相较于学院的名声根本无足轻重。
此事算告一段落,李若缺走后,孟东来打算将驰言、不语的尸身寻个地方葬了。
落叶归根,人死归土,顺应了自然法则的归宿。
叶知秋连忙上前来搭把手,主动将胖和尚扛上了肩头,孟东来则背起瘦和尚,轻飘得跟棉花似的。
“大士,倘若有一天,我也遭此劫难,你是否会像今日这般替我出头?”
一路无言,直到将二人葬入仙人冢,叶知秋才突然这般问道。
孟东来不解:“何来如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