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离渐渐放下横在身前的玉笛。
哦,原来是看上我的宝贝了。
“不过,”男人的目光在玉笛上溜溜一扫,“你这是何处得来的神兵,可有名字?”
一提到名字,孟离就有一种吃屎的感觉:“……有啊,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男人的眼中似乎划过一道光,“还是没有名字?”
孟离刚放下的手又举起来:“我知道你想干嘛。你这么聪明,会看不出它有没有认主?”
男人却平静地点点头:“也是。”
孟离打量着男人的身形,发现他身材十分高大,比起叶玦那种仙鹤般的清冷孤傲,这人更像是白凤那般雍容不凡。他身上只裹着一件贴身的白袍子,但那件袍子的料子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你到底是谁啊?想要人帮忙,连家门都不报,真没礼貌。”
男人邪魅一笑:“鄙人江聿,驱魔者。”
说完,他蓦地一抬手,不知从哪飞过来的一柄扇子嗖嗖地转到他手中,“唰”的一声打开,上面笔走龙蛇地写着四个大字:
脏人勿近。
孟离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驱魔者?”她第一次听说这个东西,“干嘛的?”
江聿有些着恼地皱了皱眉:“看你也不像是个没闯荡的,如何连驱魔者都不知?”
孟离暗自感到好笑。我凭什么要知道?还驱魔,难道你是教堂的神父不成?
“抓鬼的?”她语气调侃。
江聿唰地收了扇子:“可以这么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逍遥散者,有求必应。”
哦,是个赏金猎人。
孟离哼了一声:“人家要抓鬼为什么不烧香去求名门大派,倒要来问你?”
江聿也哼了一声:“那些名门大派规矩多,接个案子左右权衡,太小的不来,麻烦的不来,不讲道义的不来,易生是非的也不来。况且还要到那个什么狗屁合乌山等着人挑拣,等他们挑到了,委托人都死光了。”
孟离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心里却认同他说的不无道理。
“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人?”
江聿笑笑:“何必问那么多,你我就此一案,等案子结了,你我从此只怕是也再没什么机会见面了。我脑子里要装的东西很多,不想徒增负担。”
孟离叨咕道:“那说明你脑子不够用……”
江聿无谓地耸耸肩,像是不愿与孟离计较。他打开门,外面清风习习,吹动他胸前的衣襟,光滑紧实的胸膛若隐若现。
“我要去休息了,明早我们还在此地见面。”
孟离道:“你这就睡了?不怕我趁你不注意走掉?”
江聿回头,目光炯炯:“你不会走。”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走?”
江聿轻笑了两声,扬长而去,扔下一句话:“明日辰时,可不要睡过头了哦。”
第二天一早,孟离果然站在了那间屋子门口。屋子的房顶还漏着,里面昨夜的洗澡水也尚未干透,澡盆的木板凌乱散落。
她看着屋子里满地的狼藉,心里直骂娘。
她本来真想一走了之,干嘛要听这个自以为是的臭男人指挥。可她迈出去不到五步,却又折回来,脑子里反复想的都是江聿对他接的案子的评价。
都是名门大派觉得麻烦的,不愿意来的。看他穿着,估计委托金也不会太少。得是什么样的案子才能请得起这个赏金猎人啊?
她骂了一声,居然被一个第一次见的人给掐得准准的,真是可恶!
“你倒准时。”江聿的声音响起,“走吧。”
孟离转过身,只见江聿穿着一件象牙白的半长衫,上面用金线绣着龙纹。腰间束着黑皮腰封,显得他劲瘦又挺拔。
两条大长腿微微叉开,整个人像是一尊修长的沙漏。头上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镶着红宝石的金属发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真漂亮啊!
“还愣着干什么?沉溺于我的美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