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这巴掌就消了,不会有任何人来问他怎么了,也不会有人知道谁来过。千负里得长老特待,营帐里他一个人缩那儿啃着白糕填肚子。
在知道遇上千负里这个旧友后,尽恨给他便利。身旁七八个金人伺候,坐三头的马车,“怎么样,国师大人?”
千负里绑在马车里,头晕目眩两眼泛星,颠簸中睡了过去,今天他意外的娇弱。
第二天是曝晒,千负里的皮肤晒得翻起了皮。这条路两边很多逃难的国人,死的人丢在路边。监察营当时都是招的新人,演练不过一周,突然解散应该一无所出,银是有备而来,先人起跑点,别人初中学英语,他小学就学,这就意味新人里他就是顶尖出挑位置。
银,死在路边。
“去喂他点东西。”尽恨看着摇头乞尾的官员,他以为自己已成一伙,“在要死的时候喂。”
官员:“是!”
有的人在一个圈子混熟了之后,便开始动用权利。上回千负里骂他的事还记得,就开始使坏,“长老,京人常说这国师是妖师,带回去不太好吧?”
尽恨:“那你觉该怎么做?”
官员没说杀,“交我处理。让死后不会变成厉鬼,给大伙添麻烦。”
尽恨连他会怎么处理都没问,“死早了太便宜。”
官员哈哈道:“放心,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烙铁,笺箍,拔指甲。
“国师不是敢恶敢言吗?你的节骨还能跟你的命一样硬?”官员拿烙铁在他嘴边,早看这副相貌不顺眼,但又心生一记,“含住。”
千负里:“没嘴了我不饿死?”
官员:“我让你含住。”
这人不听理。
千负里笑两声,不为所动。
官员拍手,外面带进一个大街抓的丫头,跟那天对付乔山一个法子,“那就给她吃。”
千负里含进去,吃痛弹出来。
官员:“捡起来,不许吐。”
尽恨:“谁让你杀她了?”
官员脸色立变,“可是大人,不是您叫我……”
“我说的是她,”尽恨告诉他,“我们对收编的普通平民会给予尊重,包括你。别在这直摇尾巴了,看着恶心。”
官员在这事上绿了脸,像受了莫大侮辱。
尽恨看着他流血的十指,没去查他伤势,“千大人的手,连我一个女人都羡慕。”
他衣服以下全是疤伤,也就是说在折磨他之前就是伤痕累累,“去找医师给他上药。”
属下惶恐道:“我们没有医师。”
长尽恨:“那军中有谁做过偏医?去问。”
偏医出来,“他已经上了药,只是三天滴水未进,身上还有诸多刑伤和暴戾伤,发着烧,能活。”
尽恨赶着马:“嗯,你的事办完了,去领赏吧。”
“倒是这情爱我挺意外的。”
夜晚衡星,帐篷忽然遇袭,粮草营帐燃起了火。尽恨持晚刀过去,那些人还穿着金人衣服。
尽恨持刀帮人挡退,突然腹部被那人贯穿,她眼含怒气看着监察兵,用脚踢开,刀尽数拔出,绿色液体倾洒一地,但她不会死。
监察兵的目的达到,不做停留,皆遁道而走,让人吞足了闷气。
“这帐篷下的通道,你巡查时就没发现?”尽恨揪住头领,那人低头绝对认错,“罢了,地道非一日能挖就,也许早预估了行踪等我们自投,这些人诡计多端……”
话未尽周围一阵哀嚎,他们口鼻流血喷溅出来,这毒又急又烈,看样是粮草被动了手脚。粮食分发之前就没人检查?这般错漏连出!尽恨看见被抢得一空的粥盆,一阵无力。此地偏远,粮食已烧,他们怕饿死抢着喝下这碗口粮,结果先送了命。
人多就难管了,比不过一支精队。
领头看着她肚子处的伤口,尽恨起了杀心,又觉自己太过疑心,样貌苍老的领头手下有众多兄弟,他不可能现在做内耗之事,“你看到了,也要作没看到。”
领头低头:“是。”
“将各兄弟烧了,告诉他们回族缅怀,我们要尽快回去,加快脚程。”她本欲上玲珑车,看见倒地的伤兵和单臂领头,“伤兵弄我车上。”尽恨看着他手上伤,三秒停顿,“你也上去。”
领头谢绝:“属下……”
尽恨冷哼:“事多人那套规矩,就不要学过来了。”
伤兵皆数被安置上去,他们没有心理顾忌,毕竟这是领头的军令。
尽恨:“你不上去,等我抱你上去吗?”
领头已是六十多岁老人,当她在说笑,“这有降您身份。”
尽恨力气颇大,将他背着,“在我这里,您是长辈。刚刚之事我很抱歉。”
领头老亲的笑。
后面部队很快追来,他们目的很简单,取尽恨项上人头,他们边赶路边休顿,对方精力充肺,看样子这趟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