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康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他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仿佛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将心中的疑虑尽数藏好后才问柳如意:“楚楚她当真是这么说的?那可真是怪了。”
叶楚有孕的消息是他从可靠之人那里得来的,按理说是绝对不会有错的,如今这般结果,要么是那人被收买了,要么是叶楚在骗柳如意。
叶康怀疑这背后布局之人就是闻争。
若是皇上因为对他起疑才借此试探,那事情便称得上可怕了,搞不好他得去重新筹谋之后的计划。
他自认为这么多年来从未在闻争面前暴露过野心,将一个忠心耿耿的臣子扮演的还算合格,故而不愿走这一步。
见向来淡然自若的夫君神色都严肃起来,柳如意更觉得这次的事情是场麻烦:“夫君,你说会不会是楚楚她在宫中被人给陷害了。”
这不失为一种可能,叶康想到那个年纪轻轻却让人看不透的闻争,怀着重重思虑坐下。
与此同时,在旁人口中已经变得深不可测的闻争却正在凤栖宫中悠闲的品茶看折子,他是答应过叶楚不打扰她不假,但他这次来为的可是正事,并不是要来纠缠。
番邦使者来朝,进贡了好些上好的药材补品跟玩器,都是中原不常见的稀罕东西。
闻争在闻朝殿中思来想去,觉得与其把这些东西锁在内宫仓库中等着不知道哪天再去赏人,倒不如拿来给叶楚。
毕竟好东西就该配这宫中最高贵的人,现在后宫中的女子又有哪一个能高贵的过皇后。
叶楚心中疑虑未消,见了闻争的赏赐也没什么反应,她向来不爱这些东西,身子近来也还算好,远没有到需要进补的地步,故而谢恩后对闻争仍旧不理不睬,态度冷冰冰的。
凤栖宫中的宫人不知皇后最近闹的是哪门子脾气,为防火烧到自己身上,都不敢上前。
独自坐在桌前,闻争沉吟一会儿,觉得还是得找话说。
他了解柳如意进宫的事情,虽不知叶楚做了什么,但清楚自己之前那番话绝对不是白说的:“楚楚就没有什么事要跟我讲么?”
“有。”叶楚坐在远离闻争的椅子上,眼皮也不抬一下,“臣妾想请陛下摆驾回宫。”
伺候在旁的枝晴听闻叶楚此言,心下一阵紧张,是生怕她触怒了闻争,忙担忧的望过去。
可闻争却是不恼不怒,仍旧眉目含笑的面对叶楚:“我只是想在这里陪你,没有别的意思,若是你觉得我吵着你了,那我不再说话也就是,不必这样大动干戈的赶我。”
怀孕初期的女子本就情绪不稳定,容易变得疑神疑鬼,更何况是叶楚这样真得碰上了令人犹豫不决的麻烦事的,她越听闻争的话越来火气,是觉得他的态度越温柔,心里听着越不舒服。
叶楚索性走过去面对着他,好让他能看清自己的满脸不耐:“皇上,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没必要对臣妾用怀柔的法子。”
这张脸面容姣好,从眉梢到唇角每一处都让闻争真心爱惜,但他无法接受她那嫌恶的表情,这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是真得连跟他共处一室都不愿意,仿佛他有多么让人难以忍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