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苑拿起面前办公桌上的钢笔,端详着笔身上雕刻的花纹。
他轻轻摸着上面的凤凰花纹,若有所思的说道:“凤凰于飞。”
邢桑接着说道:“翙翙hui音同会其羽。”
河苑只是微微笑了笑,没有继续接着邢桑的话说下去。
邢桑却是皱眉,严肃的问道:“你的手中,为何有东野伏的悬赏令?”
河苑把手中把玩的钢笔重新放回了桌案上,说道:“我的手中有很多人的悬赏令。”
“只不过,我误把你问的这个人当作了是你。”
邢桑顿了顿继续问道:“只有这样简单?”
河苑反问道:“你以为有多么复杂?”
“你明知悬赏令上的人并不是我,为何还要接?”邢桑问道。
河苑说道:“因为,这张悬赏令上悬赏的人身上,有你的气息。”
邢桑惊道,她腾地站了起来,问道:“你见过她!”
河苑摇了摇头说道:“说见过,不是很严谨,而是擦肩而过。”
“你和她擦肩而过,这怎么可能!”
“若是这样,你为何要放弃对她的捕杀,而出现在我的面前!”邢桑急问道。
河苑说道:“打从一开始,在韩公馆我便说明了来意。”
“一来我是来处决叛徒金石,二来我要寻到我的徒弟。”
邢桑听到此话有些颓然,她稍稍冷静了一下,重新坐了下来,轻声问道:“还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
河苑点点头微笑道:“当然可以,今晚你想问什么,我都会给你答案。”
邢桑愣了愣,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句话,但是却想不起来。
“诛仙剑的伤从何而来?”邢桑问道。
河苑直视着邢桑说道:“你留下的。”
邢桑诧异的说道:“这是新伤,起码是一个月之内的,我们未曾见过。”
“为何断定它就是新伤。”河苑说道。
“你不是说,今晚会给我我要得所有答案吗!”邢桑说道。
“没错。”河苑应道。
邢桑问道:“这伤到底是从何而来?金石的死,是不是范洪授意你的?”
“你真的是来寻你的徒弟吗?”
河苑站起身来,慢慢走到邢桑的面前,他把双臂撑在坐在沙发里的邢桑的身体两侧。
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在下天临院院首,为了处决叛徒而来。”
“而在此处我是赏金猎人,只取任务,不问来源。”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这也是唯一的答案。”
“我会穷尽永生,找到她!找到我的徒弟!”
邢桑怔在那里,她和河苑之间的距离,近到他们可以在对方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或者说甚是可以看进对方的心底深处,至少邢桑是这样认为的。
河苑细密温暖的呼吸,轻轻的拂过邢桑的鼻尖,脸颊还有耳侧。
那么轻柔,那么撩人。
邢桑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不随着控制而跳动,一下一下击打着她的理智。
“你可以回答我的一个问题吗?”河苑低沉却温柔的声音,传进邢桑的耳中。
邢桑仍是出神的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那双深邃的桃花眼,薄嘴唇都深深的把她吸引着。
“什么?”邢桑问道。
“你很孤独对吗?他们再也不是曾经的他们,有人永离,有人改变。”河苑抬起手轻轻的替邢桑撩了撩额前的发丝说道。
邢桑的眼中浮起一阵悲凉之色,她承认自己很孤独,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孤独。
漫漫无尽的时间里,她看着很多在意的人,渐渐和她远离,再也不见。
那种孤独感就越来越强烈,因为她的身份,她的执命神的身份。
“在很多人的眼中,他们羡慕甚至嫉妒我。”
“拥有着永恒不灭的身体和灵魂,拥有着强大无敌的神力。”
“我是众人忌惮和敬仰的人神,可是我没有前尘亦没有后世。”
“我被所有抛弃和放逐在九界之外。”邢桑像是叙述别人的故事一样,毫无感情的说着这些事情。
河苑松开撑在她身侧的双手,说道:“任人忌惮的人神,是你自己选择的。”
“我们是不是在很久之前见过?”邢桑忽然问道。
河苑微笑着说道:“或许吧,不过可能很久很久了。”
“久到,你几乎忘记了所有,”
“我不知道。”邢桑呢喃的说道。
河苑的笑容这样亲密和宠溺,邢桑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目光却落在了他的微薄的嘴唇上。
她不自主的抬起手,轻轻点在这唇瓣上,微微凉,却这样诱人。
河苑的眼神变的深情而迷恋,他又凑近了些邢桑,两人的鼻尖碰在了一起。
“只一下,就可以吗?”
“师尊。”邢桑的脸颊绯红,呼吸有些急促,她近乎迷离的自言自语道。
河苑却是听到邢桑的话语,瞬间变了脸色,那种冷淡、玩味的表情又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就见他直起身来,向后退了一步,站在桌案旁,坐在桌角处说道:“邢副组长,你不要忘记应了在下,找徒弟的诺言。”
邢桑回过神来,赶忙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襟说道:“自然不会忘记。”
“天色还早,河先生是否愿意陪我去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