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盼说道:“这座钟楼有九十年的历史了,大学建立前它就在这里。”
“因为第一任校长是机械师出身,尤其对钟表格外感兴趣,便把这座钟楼也规划进了学校里。”
邢桑点点头未有说话,她摸了一下身边墙上的墙皮,瞬间便脱落下来,掉在了木制台阶上。
“平日里有人来此吗?”邢桑问道。
“钟楼年久,通道比较狭窄,基本上闲杂人来此。”
“只有维护工钟先生每月来此维护一次。”杨盼说道。
邢桑问道:“每个月都要来维护一次?”
杨盼说道:“正是,这座钟其实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支撑不住了,它实在是太老了。”
说着,四人终于是走上了顶层,就见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人,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
他耷拉着脑袋,看不见具体的长相,但是左手手腕里流出来的一滩凝固的暗红色的血却是触目惊心。
邢桑看着他的身形和衣着,心中一阵咯噔,或许她的猜测是对的。
她回身对付其余说道:“老付,去看看。”
“是,七哥。”付其余把随身背着的工具箱放在地上,打开拿出橡胶手套戴在手上。
他走到钟洋的身边蹲下来,先抬起了他的头,邢桑看到后一惊:果然就是钟馨的弟弟,钟洋!
“体外查看的致命伤只有一处,就是手腕这里。”
“至于是否存在中毒等,需要做过尸检才能知道。”付其余站了起来,对邢桑说道。
邢桑想了想问道:“可以确定是自杀吗?”
付其余点点头说道:“手腕处的刀口位置、血流程度都表明了确实是自杀。”
邢桑对杨盼说道:“学校是否联系了他的亲属?”
“没有。”
“钟先生在盛海大学已经工作了近十年,从未听说过他有亲属。”
“他本人也是一直住在学校职工宿舍里。”杨盼说道。
邢桑想着:眼前这个自杀的钟洋,长着同钟馨的弟弟一样的样子。
生活轨迹和人际关系却与她所知道钟洋是截然不同,这其中定然有蹊跷。
“那么,贵校对死者的遗体有何处理?”邢桑问道。
杨盼说道:“校长提及过这件事情,他的意思是,学校死了这么多人,本就引起了恐慌。”
“如今若是再暂存钟先生的遗体,恐怕”
邢桑说道:“嗯,这样也好,既然钟先生的遗体无人认领。”
“那么,便由我们特案组暂时提走,以便做尸检。”
杨盼有些落寞的说道:“也罢,只是从此这钟再也没有人肯为它付出心血了。”
“钟先生很是负责任,整个钟的内部结构和零件,皆是他在这机械间里检修、维护和调换的。”
“可是如今,唉”
邢桑看着杨盼说道:“杨女士对学校的员工也很是上心和关怀啊。”
“自然是这样的,作为大学的校务负责人,每一个学生和职工的身心安危,我都应该照顾的到才对。”
“或许,我早一点发现,也不会出现钟先生自尽这样的惨剧。”杨盼自责的说道。
“自杀?杨女士似乎很确定钟洋不是他杀?”邢桑问道。
杨盼顿了顿,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折成三段的信纸,给邢桑说道:“这是钟先生的遗书。”
邢桑接过来以后,打开和其他三人看到上面只有一句话:我的任务已经完美完成,是时候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了,只是你不要再,
这遗书写到这里戛然而止,邢桑反正面翻了一遍,并未发现还有任何字迹。
“没有写完的遗书。”邢桑说道。
“杨女士,今晨你来报案时却未曾提及你手里还一封遗书的事情。”周一疑惑道。
杨盼说道:“那时,我还未有发现这封遗书。”
“什么意思?”周一问道。
杨盼继续说道:“报案以后,我回到学校办公室收拾了个人物品,准备离开。”
“因为,这几起血案的原因,学校决定提前放假,我便先回到了家中。”
“休息一会之后,我在书房归置东西时,在自学校带回的一本书中发现了这封遗书。”
邢桑问道:“什么书?”
“什么书?”杨盼疑惑的反问道。
“在哪一本书中夹着这封遗书?”邢桑问道。
杨盼想了一会说道:“是山鬼!”
“楚辞?”周一惊道。
“并不是楚辞中的山鬼,我翻看过,里面的字句更像是乐谱。”杨盼说道。
邢桑认真问道:“你能看懂那乐谱表达的内容吗?”
“看不懂,书中的乐谱都是用早就消失的越字谱写的,我也是在图书馆的历史书上见到过,才看得出来。”杨盼说道。
“不过我好像没有那样一本书。”
“它很旧,深棕色的书封,摸上去的手感很像一种皮革。”杨盼接着回忆道。
邢桑点点头,看向紧闭着双眼,失去生命的钟洋说道:“看来,正是这本古籍乐谱的问题。”
“而且他一定要让你看到这封遗书。或者说,他想让你促使我们阻止什么人的什么行动。”
“遗书中的他的任务又是什么?那个仍在持续行动的人,到底要做什么?”
“还有,山鬼乐谱,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