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尘本该是有个跨国会议,被裴羽摔了门后就吩咐助理陈铎延到了第二天。
陈铎守在季宅,孟以璇回来的消息就是他转发给季白尘的。
待在季白尘身边多年他很清楚自家少爷和裴羽的关系,想来刚才应该经过了一番雷霆暴雨的洗礼。
裴羽那小丫头,甩起脸子来可不管三七二十一。
待季白尘下了车,陈铎着急得从他的脸色试探着开口的深浅,咽了咽口水才鼓足勇气,“少爷,明晚”
季白尘眸子一扫过来,陈铎吓得一身冷汗,心底默念着阿弥陀佛。
“明晚不做安排。”
季白尘的声音冷到了极致。
陈铎这才松了口气,忍了这些年,他最怕的就是少爷为了裴羽破坏计划。
可看着自家少爷萧瑟的身影,陈铎多少有些心疼,虽说不做任何安排是上上策,不会暴露少爷这些年的伪装,但是这么一来,裴羽那里想必会有天翻地覆的误会一时半会解不开。
陈铎叹了口气,裴羽苦,他家少爷何尝不苦,随即握紧手中的药瓶追了过去,“少爷,今天您还没吃药”
季白尘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空旷的季宅里只飘过他冷冷的声线,“今天不吃。”
陈铎哪里肯罢休,想要继续追过去,被管家刘叔拦住,着急得不行,“刘叔,你拦我干嘛,不吃的话少爷又会头疼的厉害,说不准就大病一场”
刘叔虽上了年纪,却耳聪目明,“小陈啊,有时候人不必活得太清醒,这些年少爷熬得不容易,今天就由着他吧。”
听刘叔这么说,陈铎急着急上火的脾气才平息了几分,哎,也罢了,这些年少爷一直都控制得很好,只不过但凡遇到和裴羽相关的事都会让少爷痛苦不堪,明天就是一个坎,希望少爷能稳得住。
裴羽就是个祸害,还是个不知好歹的祸害。
与此同时,和富丽堂皇,独占一隅的季宅隔了千里之外的偏僻之地。
一名中年男子正坐在破旧的沙发上喝着红酒,哪怕周围的环境残败不堪,可他依旧还维持着难得的矜贵气息。
此人正是季白尘的二叔,季若琛,他的右脸有一道丑陋深刻的刀疤,看得出来已经过了数年,但是依旧醒目。
季若琛手抚着酒杯,动作轻柔,隐匿在黑暗中笑得阴森,喃喃着,“裴羽,看样子不给你下点猛药,你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一名黑衣男子跟在他身侧,讪笑着回应,“主人筹划自然能成,可是我怕这最多能引得裴羽更加记恨季白尘,万一他们当场闹掰了,季白尘也就有了防备,根本伤不了筋骨,说不定还会顺势挖到我们的势力。”
季若琛摇了摇头,“时玥,你真是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黑衣男子领悟不到,只能尴尬得应着,“主人,时玥不太懂。”
季若琛不紧不慢:“你是真的看不出这些年季白尘最在乎的是什么?”
黑衣男子:“难道是裴羽。”
“没错。”季若琛晃了晃酒杯,笑得更肆意,“他季白尘,就会栽在一个人手里,别看他这些年装得好,女人换不停,都是假的,做戏给我们看罢了。”
“所以主人是想借这次孟小姐回来做文章,彻底把裴羽拉到您的麾下。”
“我的话,裴羽自然不信,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相信明晚之后裴羽自己会有更深的领悟。”季若琛信心满满。
当年被季白尘摆了一道,那是他大意,这些年他布了一盘完美的棋局,每一步都走的是季白尘的死穴。
他就不信弄不死季白尘。
姜还是老的辣,这么多年了,他还能看不出刀子在谁手里?
他被困在这里不方便,但是裴羽行动自由,又是季白尘在乎的人,作为他的刀子实在合适不过。
孟以璇那个傻女人,左不过就是他的传达器,所有季白尘想极力掩藏的事都可以借她的口传递给裴羽。
他知道,裴羽这些年一定也一直盯着孟以璇。
正好这次给她这个机会。
季白尘在书房翻了会儿书,头胀痛得无法自控。
他知道不用药撑不了多久就会失去意识,却还是强撑着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陈铎打印了文件过来,推开门没看到人,大概猜到了自家少爷的动向,叹了口气靠在门旁。
他就料到今晚会是这么个结果,默默了几秒后,划开手机吩咐手下备车,随后自己也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