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傅们对锻造淬火等工艺已经十分熟悉,将铁块铲入炉中,就开始拉动风箱。
不用多久,铁板红彤彤的像是宝石,温度已经极高。
老师傅熟练的将铁板钳到旁边工台上,水箱带着铁锤渐渐压了下来,红彤彤的铁块像泥一样变形延展。
“咦,好像更好锻了”
“简直跟泥一样”
“快,抓紧时间”
师傅们立刻发现了异常,开始加快水箱上下运动。
他们炼铁从没有这么爽利过,虽然以前也可把铁锻成各种形状,但是存在裂纹的风险,时常会把铁锻裂了,现在这铁跟泥一样,简直任由他们揉捏。
没多久,红彤彤的铁块就变成一张歪歪扭扭的薄板。
“丢进去烧,一会再锻”
阮集说道。
“要是换个平整的大模就好了”
老师傅说道。
众人一看工台,都有些遗憾,毕竟是木制,难以承受太重的重量。
阮集眼中一亮,一指锻机说道:
“这还不简单,照这样子,做一个大铁家伙”
老师傅们吃了一惊。
李东旭说道:
“东家,那可得要不少铁啊”
众人都是老铁匠,一看就知道,要做一个这么大的铁家伙,没有万斤铁根本做不出来,铁价昂贵,他们想也不敢想做一个这样的家伙。
“水箱那么重,还是铁的放心些,就造铁的吧,以后工坊里的锻造机都做成铁的”
阮集悠悠说道。
他想起郭铁树说的郡城铸造工坊倒塌,锻机是他设计的,不管是尺寸还是选用的木料都十分讲究,而这些细节李东旭他们是不清楚的,那么郡城铸造坊极有可能就是因为锻机建造不合理,造成锻机倒塌然后将工坊撞倒,阮集可不想重蹈覆辙,毕竟木材不是十分规则的材料,谁也不知道持续运行一段时间后会不会出现断裂。
“好”
“用铁造”
众老师傅越发的兴奋。
他们何尝不担心锻机断裂,看着头上的水箱上下运动,他们时刻都提心吊胆,如今东家算是解决了他们担心所在了。
两个小时后,经过数次锻打,又经过淬火回火处理,薄板成品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
薄板厚两毫米,长宽半米,表面细腻,带着一丝丝银光。
“咣咣”
老师傅敲了敲,薄板晃动。
“蓬蓬”
阮集用力踩了踩,只见薄板变弯,随后又回弹回来。
“哎呀,这铁可真稀奇”
“可不是么,竟然不断”
“听说百炼铁就是这样”
老师傅们你一言我一语。
阮集又拿来一个铁锤,随着薄板就是一阵砸。
“蓬蓬蓬”
众人看的心惊肉跳。
不一会,阮集停了下来。
众人再度聚集,只见薄板表面坑坑洼洼,虽然有不少凹痕,可就是不破。
“哎哟我滴妈呀,这比那盔甲还硬呢”
“盔甲那经得起这么砸,一砸就碎了”
“那盔甲厚这一倍”
老师傅们叽叽喳喳,抚摸着薄板,简直如获至宝一般。
李东旭原本是读书人,但是经过这段时间变化,他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铁匠。
“哎呀,东家,这就是弹簧铁”
李东旭惊叹道。
阮集一脸得意,说道:
“不错,这就是弹簧铁,比普通铁韧性强十几倍”
众老师傅眼睛发光,纷纷说道:
“东家,这铁用途可广了”
“啧啧,东家,准备用这铁做啥”
“东家,做盔甲吧,朝廷用的可多呢”
众人纷纷看着阮集。
阮集笑眯眯说道:
“咱们先用这铁建一座大的锻机,这铁板大批锻出来再说”
数日后,几条消息传到桐崖。
长峰郡原郡守孟子游被贬职了,半个月后他就要带着一家人离开郡城,前往边关战乱之地。
即将有一位从京城调来的官员接替了孟子游,据说此人作风廉洁,在京城颇受赏识。
庄园中,郭铁树,张耀承和阮集三人喝着茶。
郭铁树神情凝重,说道:
“那刘北上是京里有名的铁嘴,在提督衙门里,难审的案子都由他接手”
阮集暗暗嘀咕,这边有个铁算盘,那边就派个铁嘴来,这两拨人斗得也是巧妙。
张耀承说道:
“当年我还在京城时,就听说此人名声极响,说话泼辣难缠,简直可以跟泼妇媲美了”
郭铁树问道:
“小集,听说你们工坊在做什么好东西”
阮集暗道,炼铁工坊做锻造机台,必定是那些老师傅回家说漏了,传到这些有心人耳中。
阮集说道:
“不错,在准备炼制一种新铁,对了郭哥,铁锭可以多准备些”
郭铁树眉头一展,阮集出品,必数精品,连忙问道:
“准备要多少”
阮集取出一沓银票,都是百两一张的,说道:
“这是定金,来多少要多少”
郭铁树将银票收到手中,哗啦啦一下子点完,说道:
“八千两”
张耀承看了看,咽了咽口水,按现在的交易价格,足以买三十多万斤铁锭了。
郭铁树奇道:
“你造的是什么铁,确实要那么多铁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