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祁嘉禾收回视线,看向车窗外,语气平静:“早先我决定争夺继承权的时候,姜莹是第一个举手赞成的。她对我大放溢美之词,说,我一定是能够带领整个祁家站在商业链最顶端的那个人,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做得到这一点。”
“我完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项目,她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说我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商业奇才,这种事情放在别人身上,连我的十分之一都做不到。”
“我犯了错误,她会说,这本不是我的错,一定是外力因素的影响,才导致了结果的偏差,我的初心是好的,只是时运不济。”
“她用别人都没有给予过我的关注和认可,博得了我的注意,她甚至都没有这样认可过祁少禹。于是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甚至迷失在她精彩的言论中,误以为自己真的是那个天选之子,连眼界和心态都受到了影响,连续好几次项目失利,我都还以为是别人的错。”
“直到有人提醒我,我才幡然醒悟,她这一招,实在是高。都说最毒妇人心,杀人的却不是最锋利的那把匕首,而是日复一日切割腐蚀人心的钝刀。”
时音听得背后冷汗涔涔,曾经她也和姜莹这样的人靠得那么近,甚至第一眼,她还以为她是个秀外慧中的好长辈,原来,表面最和善的那个是她,内里最恶毒的也是她。
这种人,远比心直口快的祁清姝要可怕多了。
“只要毁了我这个最大的阻碍,她的儿子就能轻松上位了,而捧杀,是最简单最稳妥、也最安全的方法。”
想想这些曾经的往事,祁嘉禾觉得好笑,也有些感慨:“我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就逐渐和她拉开了距离。其实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我一个私生子,凭什么得到她的关注?她没有道理放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管,反而跑来关爱我这个爹不疼妈不爱的,唯一的理由,就是她有所意图。”
“所以下次遇到毫无缘由对你好的人,先要看看对方是不是有所谋求,知道么?”
说完这些,祁嘉禾还不忘了给时音提个醒。
后者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反问:“那你对我好,是有什么谋求?”
祁嘉禾笑着,轻吻了一下她的额角,低语道:“我就比较贪心了,我图你一辈子对我死心塌地。”
“真不害臊。”她如是说着,像模像样地推拒了他两下,唇角却泛起难以遏制的笑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婚礼的那天越来越近,不少人都私下里祝贺两人总算是有了个婚姻的正式形式,也有问她份子钱要准备收多少的。
其实也就是开玩笑的一说,时音还真没打算要份子钱,反正也不缺这千儿八百的。
但是随份子多少也算是一种人情交互,她觉得这是仪式感的一部分,于是改口说,不要份子钱,换成随礼就可以了,东西价格贵贱不重要,心意到了就行。
不得不说,这一出简直比收份子钱还离谱。
毕竟送礼是门学问,送的好或不好,能直接影响到新人的心情,是很需要花点心思来研究的。比起简单粗暴的直接给钱,这个反倒有点难度。
祁嘉禾知道以后,也笑她损。
她只笑说:“一辈子能结几次婚啊?钱到手了就花了,花了就忘了。送点小礼物多好,往后看着,想到这是亲戚朋友们的祝福,想想都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