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步走进钱氏,忽然扬起一抹笑,道:“不知母亲可准备好了女儿的礼单?”
因为都是母亲亲自把礼单交给每个女儿,并不会公之于众,钱氏才胆大妄为。
钱氏不情不愿的从桌子上拿起最上面的那个递给她,崔琢玉接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钱氏来不及阻止,就听见崔琢玉一字一句的念道:“檀香木桌一扇,紫香二两,沉香妆盒一个,滦金发钗一对”
念完,在场所有宾客都变了脸色。
崔琢玉刚刚念的礼单,不过只有十一抬,寻常女子出嫁,也至少十抬,而崔府的嫡出大小姐。
带过去的陪嫁竟然只有十一抬。
崔樵的脸也黑如锅底,就在此时,崔琢玉明艳一笑道:“或许是母亲弄错了,她顺手拿起下面的那张礼单。”
钱氏脸色骤白,刚想阻止,就发现自己被人踩住了裙角,而踩她裙角的,正是崔琢玉。
有苦难言。
崔琢玉扬起礼单,一字一顿:“崔婉儿陪嫁,黄花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一张、酸枝美人榻一张,八仙桌、楠木书柜,楠木多宝格一对豇豆红瓶一对”
说说嚷嚷,竟然五分钟才说完。
在场之人全都变了脸色,崔婉儿的陪嫁,竟然足足六十抬!
竟比崔府的嫡出大小姐都要高出不少。
钱氏气急攻心,猛的站起来,大怒道:“崔琢玉!谁允许你读礼单的!”
只见崔琢玉冷冷的回过头,冷笑道:“我若是不读礼单,又怎能知道母亲是如此偏心妹妹呢?当初生母商氏嫁给爹爹,足足带来了六十抬的陪嫁,母亲这是,用我生母的陪嫁来给您自己的女儿相陪?”
底下已经开始变得窃窃私语,钱氏慌乱无比,解释道:“你胡说!”
崔琢玉从怀里掏出一份礼单,淡道:“这一份礼单,是生母嫁给爹爹时,外公送来的陪嫁,和妹妹的相比较一下,不就知道真假了吗?”
说罢,紫萝已经开始念各个礼单上的名字。
崔樵脸色冷峻,怒道:“都够了。”
这一次,钱氏又让他在无数人面前丢了面子,他看着崔琢玉:“琢玉,不要闹了,今天是你和妹妹的大喜之日,有什么事情,我们改天再说。”
“爹爹,您未免有点太偏心妹妹了吧,崔婉儿拿的,可是我娘的陪嫁!”
钱氏怒极攻心,身躯颤抖的指着崔琢玉:“你,你这个贱人,你就是不想让我们好过!”
崔琢玉气极反笑,淡淡开口道:“一向温柔贤淑的崔夫人,背地里干了多少事情,就不用我再一一说了吧,差点让我喝下断子汤,意欲让崔婉儿取代我的位置,如今,又用我生母的陪嫁给崔婉儿,崔夫人,你真是打了一手好牌啊。”
崔琢玉这一番话说完,举目震惊。
底下看热闹的宾客们都在窃窃私语。
当初还一直以为崔夫人对待崔琢玉似自己亲生女儿,可现在看来,真是表面温和,背后蛇蝎心肠的女人。
“不,你撒谎!”钱氏恐惧的看着人群。
“我有没有撒谎,崔夫人不是最清楚了吗?”她冷笑。
崔樵脸色冰冷的站在一边,看着今天这一场闹剧,想说些什么,却都说不出口。
钱氏恐惧的跪在崔樵面前,哭诉道:“老爷,你可千万不要被这个贱人骗了,她在污蔑我,她一直都在污蔑我。”
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装可怜。
紫萝当着大家的面道:“我刚刚查过,所有的东西,全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