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西市一家铁匠铺停下。
萧焰蘅是难得来西市闲逛,今日的京城阳光明媚,脱离皇宫这座牢狱似的囚笼,萧焰蘅整个人心情舒爽。
他率先下了车,然后转身将沈澜珠从马车上抱下来。
看得王府跟车的侍卫们都不禁脸红心跳跳。
沈澜珠双脚着地,依旧不敢抬头看男人。
只因方才在马车上,她不慎跌进了王爷的胸膛里面,可是,令人意外的是,这男人并没生气或者嘲讽她,反而是清风拂面,几乎压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丝毫不见方才在长乐宫面对太皇太后的那般骇人阴鸷。
“走吧!虽然我不晓得你到底要来铁匠铺作甚。”
萧焰蘅当场理了理华贵的裘皮衣裳,走在前面,迈进了铁匠铺一条街。
一行人走到一家正在打铁的铁匠铺门前。
打铁的彪形大汉,裸着半个身,挥着铁锤,一下一下的敲打烧红了的铁块。
火星四溅!
两夫妻走过去围观,沈澜珠黛眉轻蹙,喃喃道:
“这么敲,要是浇铸一根铁管不得花上半年么?”
“你要打造铁管?”萧焰蘅觉得不可思议。
还有,女人要铁管作甚?
“嗯,不过恐怕这个冬天他们是没法弄出来,算了,咱们还是回府吧。”
沈澜珠看了一下,铁匠正在敲打的状似一柄剑,还是跟红透的弯弯的铁块。
顿时就对这个世界的铸铁技术没有任何幻想。
那铁匠汗流浃背,将敲打的差不多的铁块再次用丢进烧的正旺的火燥,回头看着沈澜珠,“夫人想要铁管做何用?”
“做暖气片,就是这么粗的铁管,你们能做出来么?”
沈澜珠转身的动作微微一停顿,双手比划出一个类似于暖气片输送热水的铁管大小。
铁匠虽然不太明白客户在说什么,不过,看到这个比划出来的铁管,“我可以做!不过,要做这种铁管,恐怕要等明年春天吧。”
“啊?那还是算了吧,今年冬天我先想想别的办法。”
两夫妻从铁匠铺街走出来,萧焰蘅回头瞥着默默跟在身旁的女人,“你……今夜就搬到我的冬暖阁吧。”
“啊?可是……”
沈澜珠抬起脸颊,错愕的看着男人。
他一如昨日那般散漫,唇线微抿,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时,给人一种并不是很难亲近的感觉。
难道是她的错觉?
她明明记得,成亲那天夜里,他凶悍又可怕。
难道他真的打算对她敞开心扉,接纳她,成为他唯一的女人?
瞄着瞄着,沈澜珠不由得脸颊绯红一片,咬着唇嘀咕道:“可是咱们都没有拜堂,严格来说也不算是夫妻吧。”
“这有何难?今夜拜个堂不行?”
“啊?”哪有这样的啊……
叫人知道,还不得笑掉大牙。
两人就这么走着,一直走到了东市熙攘的街上。
行至醉香楼,沈澜珠忽然停下脚步,拽了拽男人,小声道:“王爷,咱们今日就在外面吃饭吧。”
“家里的饭菜不香?”男人眉峰紧蹙。
真的不希望她对外面的花花世界着迷。
主要是这醉香楼还有个长相俊俏的男子!
“走吧,人家在未央宫给皇太后治病,也累了,这会,怎么说也该在外面好好吃一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