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里全是轻蔑和不屑。
这种女人他见多了。
阮西棠撇嘴,也懒得多费唇舌解释。“所以,需要我对你负责吗?顾泽承。”
男人嗤笑,“我需要?”
“哦,那就是不需要了。”阮西棠拿过桌上的那张证明,无视顾泽承杀人的目光,淡然无惧。
“那我就告辞了。等鉴定结果出来的时候,希望顾总说到做到。”
门再次关上。
江宇才大着胆子开口:“顾总,我”
“去找张阮西棠都照片来。”顾泽承截住他的话,狠狠拉了下领口,戾气丛生。
江宇诧异,却听自家老板又说:“各种风格的都给我拿过来,我自己挑。”
“好。”江宇弱弱地点头,“我现在就去找?”
顾泽承没好气地瞅他:“那还不快去。”
“是是是—”
等人出去后。
顾泽承抽了张纸巾,大动作地就往侧脸被碰到的那块地方擦起来。
弄了好一会儿。那种被睫毛打到的刺刺痒痒的感觉还在。
“啧。”越擦越烦。
顾泽承一把扔了纸巾。
下午的时候。
顾老爷子一通电话把人叫回了顾家本家。
一进书房,顾老爷子就摔了东西过来,气得要命:“你就这么不喜欢阮家那姑娘?”
顾泽承一派镇定,找了个位子坐下,“那您说说她什么值得我喜欢的吗?”
顾老爷子眯眼,气不打一出来,“相处相处你知道人家的好了。”
“那我没兴趣。”男人自顾自泡了杯茶,小酌起来,“迟早这桩婚约她会自己主动说不要的。”
讲到这里,男人眸色暗芒一片。
“你个混账东西—”老爷子作势就要打人。“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这桩婚约当初是我和阮家老爷子一起定好的,你敢乱来。”
“我打断你的腿。”
旁边的老管家上来给他顺气,就见老爷子敲着拐杖,“你给我在这里跪着,不叫你不准起。”
顾泽承拍拍自己的西装裤,眉眼俊雅,却是不反驳。
书房这里宽大,是传统中式布局。
除开藏书,处理文件的办公桌和一个安置的泡茶谈话的会客厅。
就是一个供奉佛像的地方,刚好能跪人。
顾老太太在世时喜欢念经送佛,一直到现在这个习惯就被顾老爷子继承了。
男人身形挺拔,傲骨都不折一段地直跪,膝盖着地,眉头都不见皱一下。
不知道跪了多久。
外面的地板上踩起轻快的脚步,渐渐靠近,一直在门口停下。
“顾泽承—”女人嗓音上扬,细听有几分自在潇洒。
男人直直望过来,眼底是锋芒毕露。
“阮西棠?”他暗恨。
“你怎么在这?”那股戾气又隐隐涌现,敌意撩着爪牙扑面而来。
阮西棠慵懒地斜着身子抵着墙边,“顾爷爷叫我来的。”女人眼尾蕴笑,肆无忌惮。
靠。
顾泽承立马换了跪立的姿势,抽腿直接坐在地上。
阮西棠则是意犹未尽地摇了摇头,故意点着他:“是因为你对阮氏出手的事情吧。”
中午的时候。
财经新闻报道,阮氏集团原先大力投入资金准备建设的家具城项目被顾氏截胡,而提案直接被相关部门扣下。
阮西棠脑海里一边回想那些消息,一边走近。
随后女人在顾泽承面前蹲下来,右手撑着下巴,得逞地笑起来。
“你活该啊,顾泽承。”
“也不亏,能让阮大小姐焦头烂额,也挺值的不是?”男人拍拍手,拂去上面的脏东西。
哪知。
阮西棠嘴角压抑不住地挽起,撑着下巴的手上指尖惬意地点着脸颊:“嗯,确实不亏。”
毕竟是我要谢谢你。
顾泽承盯着她,末了扯出一个寡淡的笑,没兴趣理会她。
“既然你来了,我就可以不用跪了吧。”说着,男人就要起来。
阮西棠故作遗憾地说:“还不行哦。”
顾泽承狠狠地捻着指腹,薄唇挑着邪气。
“顾爷爷是说我可以和你一起分担,也可以让你跟我一样起来。”讲到这儿,阮西棠掀眸,不怀好意地看着他:“所以,我选择和你一起跪啊—”
“阮—西—棠。”
男人舌尖抵着牙关,咬牙切齿道。
女人全当听不见话里的威胁意味,她把角落里平常用的两张软垫全拿回来,上下叠好自己再跪上去。
“我很记仇的,你不知道吗?”阮西棠不加掩饰地对他笑了笑,“再说,在你眼里,我阮西棠本来就是一个虚伪自私,娇纵妄为的人啊。”
顾泽承虚咬着口气,“你不是吗?”
阮西棠静默片刻,“如果我说不是呢?”
“顾泽承,你没发现你对我的敌意很没来由吗?”
女人深深凝望着前方的那尊佛像。气势收起,清润舒缓中有点不易察觉的情绪。
“我觉得有来由就行了。”男人没心没肺地说,语气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