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晚心中恼怒,但面上依旧装得温顺,她福了一福,柔声说道:“原是射着玩的,没的倒惊扰了各位,是我的不是,还请见谅。”
陈烺把玩着手中白羽箭,踱至元月晚跟前,他个子高,看向她的时候,还要微微垂下些脑袋来。
“几年不见,表妹与我们倒是生疏了许多呀。”他故意笑道。
说得好像谁跟他似曾亲密似的,元月晚腹诽着,面上只笑道:“我今日有客,不便说话,改日再详谈,先告辞了。”说罢,她再次福了一福,依旧拽了宋金玉,转身离去。
好在这一回,陈烺那起子人再没叫住她了。元月晚脚下飞快,拉着宋金玉一口气就走出了好长一段路。
“哎,哎,哎,看不见了,可以慢点了。”宋金玉拍着元月晚的手,叫道。
元月晚回头看了眼,确定是真的见不着人了,这才放慢了脚步。
“我说呢,你家里来了客人,你怎么反倒还躲着不肯见呢,原来都是俊秀的少年郎,是你的表哥呀。”宋金玉打趣道。
“少胡说,谁是我表哥呀,我表哥……”元月晚欲言又止。
宋金玉却是听得一清二楚的:“不是表哥,那是什么人?难不成,真是来给你相看的?”
元月晚瞪了她:“你再胡说,信不信我真的揍你了?”
见她是真动了肝火,宋金玉这才作罢。
“不过,那几个少年郎,生得可真是俊俏,就跟画上画的,戏台上扮的小生一般。”宋金玉攥了手,喜悦道。
元月晚瞥了她一眼,最擅在这种时候来泼她冷水:“你可别忘了,八月就要进京选秀了,你还在想那些有的没的呢?我劝你趁早打断这些心思吧。”
“想想也不行啊?”宋金玉哼了一声,甩了手,“说得好像你不用选一样。”
元月晚也哼了声:“我就没你那么多想头。”
“你当然没啦,”宋金玉撇了嘴,“你是越国公府嫡出的大小姐,身份尊贵,无论是被当今圣上看中选入后宫做嫔妃,还是被指给哪位王孙子弟为正妻,那都是妥妥地定了的事情。可我呢,一个区区太守的女儿,或许会落选,灰溜溜回来等着嫁人,我怎么能不多想想呢?”
元月晚就笑了:“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这话,我不过就提了一句,倒惹出你这一番高谈阔论来。”
宋金玉抬手就去拍了她的胳膊:“那还不都是因为你,就怪你。”
元月晚示弱道:“行行行,怪我怪我都怪我。那我请宋二小姐去吃顿好的,以作补偿,行不行?”
宋金玉一抱胳膊:“那我要吃松鼠桂鱼。”她开始点菜了。
元月晚一拍手:“行,那咱们就吃松鼠桂鱼。”
“我还要吃碧螺虾仁。”
“碧螺虾仁。”
“还有樱桃肉。”
“樱桃肉。”
“啊,我还要喝春日醉。”
“……你真当我这儿是明月楼了是吧?信不信我揍你啊?”
是夜,元月晚在白夫人屋里用过晚饭,陪着喝茶时,她母亲白夫人问道:“今日见到那几位贵客了?”
元月晚瞅了眼对面的元月英和元月修,他二人连忙捧起了茶盅,佯装喝茶。
虽是她母亲明知故问,但她还是得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