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间桂花甜香不断飘向鼻尖，顾璲之看着她炸毛的样子眼里的笑意都快盈了出来，忍着笑说道：“我在家里养了一只小狸奴，它生气的样子就和少主很像。”

问楚闻言瞪大双眼坐直，指了指自己，重新拾起放在桌上的匕首，认真问道：“舞刀弄枪的小猫咪吗？”

顾璲之仿佛没看到她手里的匕首，依旧点头肯定道：“舞刀弄枪的小狸奴。”

“那公子家的狸奴还挺有趣。”问楚随手将匕首扔到一边，暗戳戳的将五指收起，放在顾璲之手背上轻轻挠了一下，然后在他看过来是快速将手收了回去。

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手，不自觉动了动指尖，正准备开口说话，就听见身后房门被推了开来。

青樱率先从里面走了出来，步子踏得极重，翻飞的衣摆像火花一样扬起又落下，双手垂在身侧攥得紧紧的，小脸也绷了起来。

跟在青樱身后出来的裴宁重新换了一件衣裳，雪青色的轻纱如云般绕在身侧，颜色愈盛，哪怕微红含泪的双眼都没折损半点美色，反而显得愈发楚楚可怜。

看见问楚询问的目光，青樱停下了脚步，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扭头就朝正在抽泣的裴宁大声说道：“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裴宁一惊，恍然抬头，对上青樱愤怒憋屈的小脸连忙摇了摇头，用手背使劲揉了揉双眼，解释道：“不是的，我只是...”

话说一半，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坐在院子中央的问楚，对上她平静地像看陌生人的双眼，快到嘴边的话忽然哽住了，张了张嘴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只是个白眼狼罢了，你就是凭着我小师姐对你好，你才敢这么对她。”青樱鼓着腮帮子愤怒道，当年要不是她年纪小，不然早就冲出去把她打一顿了。

裴宁闻言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下意识朝前走了一小步，又心生退却，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小师妹！”

问楚深吸了口气，没有多看裴宁一眼，对着青樱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青樱回头看着小师姐脸上带着浅浅笑容的样子，鼻子就忍不住一酸，眨了眨双眼，反而朝裴宁走了过去。

站在裴宁面前缓缓停下脚步，四目相对之下，青樱凑近低声道：“我知道你早就后悔了，可哭有什么用？小师姐不愿意跟你计较，不代表她不在意，如果想道歉的话，不妨多想想两年前你说了些什么？”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就看见裴宁脸上的血色尽失，小脸煞白，眼里全是愧疚和难过，她想开口解释，可对上青樱了然、讥讽的目光，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她说的都是对的，裴宁想到这，身子忍不住晃了晃，宛如秋日被风吹拂打落的树叶一般，脆弱又无助。

青樱定定看着她，听见身后问楚不停叫着自己，连忙转身朝树下跑了过去，笑着回道：“小师姐。”

问楚扭头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裴宁，伸手捏住青樱脸上的软肉又拉又扯，问道：“你跟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啊？我就是提醒她不要忘记自己之前做过什么？”青樱鼓着腮帮子慢慢说道，然后抬头看了一眼问楚，神色迟疑。

“想说什么就说吧。”问楚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好笑道。

青樱这才轻呼了口气，愤愤不平道：“小师姐你这两年不问玉清宫的事，也就不知道其实她在长凌峰过得并不好，我知道她早就后悔了，谁让她当年背信弃义，活该。”

问楚闻言垂眸望着脚下的枯叶不说话，动了动脚尖踩在树叶上，来回移了移，直到察觉自己手臂被人握住，这才回神，转头看了过去。

就见顾璲之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落在小臂上的手也收了几分力道，不痛，但又难以忽略。

“怎么啦？”问楚扬眉笑了笑问道。

“少主还好吗？”顾璲之对上她满是笑容的双眼柔声问道。

问楚下意识摇了摇头，移开视线，一低头就见蹲在自己面前的青樱满脸焦急，差点就要哭出来了，连忙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安慰道：“哭什么啊？有什么过不去的，你小师姐我是那么看不开的人吗？”

青樱闻言缓缓点了点头，将脑袋枕在问楚的大腿上，闷声道：“可她也不能因为小师姐你善良就使劲欺负你啊。”

“你小师姐我看起来这么好欺负的吗？替我送她出去吧，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好。”青樱乖乖点头，走到裴宁跟前没好气道：“走了。”

裴宁恍然抬头朝问楚看去，见她正偏头和旁边的男子说着些什么，两人神情举止颇为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