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寒风作响,不知是在为他还是百姓悲号。
朝会散去,望着花玉楼远去的身影,众人皆松了口气,上前搀扶。
语气里掺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今日这位,似乎脾气收敛了许多?”
御史大夫缓缓起身,因着跪了太久,起身时险些站不稳。
他抬头望着遥不可及的碧空,眸中是看透世事的清明,“他留着各国的皇室和朝臣,不过是为了稳住百姓。再往后的日子,谁也说不准。”
南疆太子府,厅内一片狼藉,满地碎片。
拓跋麟胸膛上下起伏,呼吸声愈发粗重,握着茶杯的手因过分用力泛了白,咬牙道,“他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将四国的城池全部拆毁!”
心腹压低了声音,“主子,悄声些。”
拓跋麟面色僵硬,愤愤的目光无处可依,抬手又挥落了名贵的瓷器摆件。
“我就不信了,他手眼通天,竟有这样的本事?”言辞间掺杂着淡淡的讥讽,但他的嗓音仍在无意中放缓了几分。
暖阳透过厅门,洒落在碎裂的青釉上,水渍光斑混成一片,却没人有心思在意。
倏地,冷风吹散了残余的温度。
一角绣金黄袍映入眼帘!
蓦地抬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花玉楼兀自坐在,冰冷的不见半分温度,“南疆太子方才在说些什么,可否与我分享一二?”
拓跋麟硬着头皮站起,脊背僵硬。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音节。
以花玉楼的性子,定是亲耳听见了什么,否则也不会问出这样的话。
大掌一挥,训练有素的士兵直接扣住了他的双臂,押了下去。
这消息迅速在城内传开,宫凌和顾渊旭自是得知了这个消息。两人相视一笑,看来花玉楼为了白凝安,果真收敛了自己的秉性。
是夜,平静的湖面上落下点点月光,波光粼粼。
静谧的林中响起一声悠远的哨声,栖息安眠的鸟雀扑棱着羽翅飞远,取而代之的是黑压压的士兵和暗卫。
颀长的身影负手而立,凌厉的月光穿过枝丫,落在他的肩头。
莫名生出一种孤寂。
“主子,人都到齐了。”暗卫之首单膝下跪,低声禀告。
顾渊旭颔首。
擒贼先擒王是自古不变的真理。
严密的大网已经笼向花玉楼,只等一个关键的突破口。
皇宫中,一道黑影掠过宫墙,钻入了寝宫。
宫灯的烛火被风勾的晃了一阵。
花玉楼头也不抬,仍是把玩着手中的玉器。
白狐神色肃穆,“主子,城里有股势力蠢蠢欲动,虽看不出具体的动向,但属下有预感,是顾渊旭。”
室内一片静默。
软塌上的男子指尖动作不断,眉眼专注,明黄的长袍随意搭在地上。
良久,他不紧不慢开口,“随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