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嗤笑一声:“他一次又一次的偷盗,屡教不改!要不你来替他赔了!”
白凝安面容清冷,而怀里的白南霜紧紧缩着,浑身颤抖。
她抱着南霜转身离开,走出不远,白凝安又见有一母一子昏倒在路边。
“小姐”上前打探情况的青竹对着白凝安摇了摇头,显然已是无法挽救。
白凝安看着空荡荡地街道若有所思,除了觉得天命无常,还有更多地无能为力!
白凝安抱紧了南霜,结束了这一日的出行。
晚上,忙碌了一天的顾渊旭回府。
“今天我同南霜上街,遇见了两桩恶仆打人致死的事情,看到了五个饿死路边的可怜人。”白凝安喝着糙米煮成的清粥,手里的馒头硬的像是石头。
顾渊旭不说话,如今这情形,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岂是人力所能改变的?他所能做的也就是尽力而为罢了。
“我问过了周边的百姓,他们都说是被盗的人家皆是富商,那些偷盗的人也是为了活命。还说什么世道艰难,有人饿死有人却是锦衣玉食,他们是心有不平!”白凝安给南霜理了理额发,只觉得心中酸涩。
可再是心有不平又能如何?说到底,这么多天了,如今能活下来这么多人都是靠着这些个富商!什么公平不公平?顾渊旭一句话就逼着那些富商开了自己的私库来赈灾,对这些人就公平了?
“我觉得如此下去不行!”白凝安皱眉:“如今这形势,灾民等着救济,富商不满只出钱财。如此下去只会激发矛盾,造成争乱。迟早会引发难民矛盾!”
顾渊旭不言,白凝安想了想,接着解释道:“就如今日所见,救济之物有限,孤儿寡母势弱,即便领到救济之物也无力保护又如那个偷盗壮年,明明身强力壮大有可为,却偏偏因一场偷盗终了性命又像那些富商,再多钱财终有散完之时,到那时,鱼死网破恐生动荡!”
顾渊旭望了望远处,白凝安说地这些道理他都懂,只是,今日之景,如何破局才是关键!
顾渊旭低声说道:“第二批赈灾的粮草还有两日可达。我虽不喜这些富商,却也明白如今多要依仗他们。近日他们依然付出良多,若要再多要求,只怕……”
“只怕难以说服?你一开始便使了逼迫的法子,这法子又只能用一次。而今,”白凝安看了看望向她的顾渊旭,眸子一闪:“我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渊旭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深邃,摄人心魄。“说。”
白凝安走近顾渊旭,目光明亮。她身量小,将将到顾渊旭肩头地位置,气势却是不容忽略地强大:“我看灾情逐渐稳定,许多人已然渐渐恢复体力。这些人中又有大部分人身体强壮,完全可以做工以换生活之需。这样,一来可以重建家园,二来也可给富商一个理由,用这些劳工,可就不再是让他们免费救济!”
顾渊旭闻言一愣,显然是从未想过如此方法。他抬头向白凝安望去,只见一弯明月映进白凝安的眼睛里,衬得她的眼睛熠熠发光。
“富商如此多的家产,田地商铺,地裂之灾,他们的损失也是只多不少。这些重建可都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而今有这么多的廉价劳工可以供他们使用,少不得他们要欠你一个大人情。王爷,我的这个主意可还满意?”白凝安笑着问话。
大抵是月光太亮,白凝安说了许多,顾渊旭却只记住了她笑得轻浅地样子!顾渊旭想,自己大抵真的魔怔了。
如何平衡好富商和难民的关系,如何处理好救灾和重建家园地进度?一桩桩一件件没有一件是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