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
就像是谢幕后的舞台被人揭开了幕布。
那些还未来得及搬走的东西还在舞台上当幕布揭开,它们又仿佛重新闪烁着某种只有你知的光亮。
太平山、金钟、中环、铜锣湾、尖沙咀。
现在想起恍惚在梦中,霓虹灯光咁亮,整座港岛都五彩斑斓尤其是夜幕降临,每次我偷跑到太平山顶俯瞰所有虹光车水全都在脚下仿佛自己系“kingfherl”。
我原以为这些都已经久远到记不清了,可在傅阳提起“香港”的刹那间,通通复苏如昨日再现在我的脑海中一幕一幕上演清晰得过分。
我从11岁离开上海到港岛,一直居住到16岁如今我快23岁却也已快七年未曾回过香港。
像是被人为生生撕离的血肉模糊愈合成疤,当时我被迫离开一个家返回另一个家、与一个父亲告别迎接另一个父亲我还记得在香港起飞飞向上海的那架飞机上,我透过舷窗看最后一眼香港,所想到的是一片空白。
既不知几时能再来,也不知自己的心情。
香港。
我什么都没有带,直接下楼坐上了傅阳的车。
只不过一周的时间,我在见到他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抱住了他。
当那股炙热的安息香包裹着我,所有的情绪全都沉寂下来就像被击碎了的月光沉到了海底连我的心跳都安稳了。
傅阳好像是瘦了一些。
他的亲吻异常温柔,手指摩挲着我的后颈,没入我的发丝,动作似乎有一种小心翼翼。我阖上了眼,有种即将化作一汪春水的错觉。
一切都褪色了,只有傅阳是独一无二
他是绝无仅有。
“傅阳。”我捧着他的脸,几乎是贴着他的嘴唇说道,“我好想你。”
傅阳将我整个人都圈在他怀中,他用鼻尖蹭了蹭我的脸颊距离是如此近,他的虹膜比车窗外的夜幕更深,我几乎是着了迷,只知道看着他。
他是笑着的:“我知道。”
然后,他又亲了亲我,继续说道:“所以我们一起去香港。”
这时,我的脑子好像才返回到我的体内。
“去香港做什么?”我问他,刚才那股汹涌的情绪退潮,理智又占了上风,“我明天还有工作,休假太频繁会显得我很不敬业好伐。”
傅阳挑眉,问道:“你不是已经连续拍了八天吗?”
我无语:“这个进度已经很慢了,我还有三分之一的内容要拍。”
“你也只是这一个月休假比较频繁。”他的口吻是不容置疑,“两天时间,我们去参加一场拍卖。”
拍卖?
我眨了眨眼,有些好奇,也有些头疼。
“是什么稀世珍宝竟然能让ahanielu亲自参加拍卖?”我模仿着傅阳那种像讽刺又像赞美的口吻,手机屏幕已经切到了微信界面,找到了我的副导演温意,“我还以为这类事情你都一律交给insn来办。”
我的嘲笑对傅阳而言毫无杀伤力。
他直接无视了我的后半句话,回答道:“是一幅宋画。”顿了顿,傅阳意有所指地继续说道,“我必须拿下它。”
“为什么?”
我确实惊讶了。
傅阳鲜有“必须拿下”的东西,尤其对于收藏品,收藏品对于他向来只有两个主要用途:一、送给我的二、装饰品。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示意司机开车。
说完,傅阳看向我,突然笑得微妙他这副模样,我瞬间意识到答案绝非我想要听到的。
果然,他只是笑,没有给出答案。
我就知道。
我掐了掐他的脸颊,说:“你真的很讨人厌诶,ahaniel。”
傅阳轻哼了一声。
接着,他开启了与驾驶座之间的隔板。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指腹就已经贴上了我的大腿。
气温好像遽然上升,我想按住他的手,但事实上,我只能做到环住他的双肩,然后垂着头,看见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
傅阳望着我,一根手指压在了我的唇瓣上,声音极轻:“嘘……”
他确实像一只豹子,一只肉食动物。
我不能反抗他那股安息香是我的镣铐,将我死死桎梏在他的掌心里,而我确实是束手就擒的。
“宋纤澄。”
他又在叫我,睫毛在战栗着,但我知道这不是因为恐惧
傅阳的笑柔情似水,但隐藏在其下的是即将淹没我的某种更深奥的东西。
“宋纤澄。”
我突然失去了声音,那股安息香驱使着我吻住了他。
……
三千米高空大概会让人失去理智。
明明冷气充足却汗水淋漓,我紧紧地抓着傅阳,十指紧扣。
明明肉体还安卧于此处,灵魂却像从这高空中坠落下去一般,被摩擦力点燃。
傅阳拨开了汗水粘在我脸颊上的发丝,亲吻或轻或重,让人头脑发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