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林县城中的一处深宅内灯火通明,几队金甲兵士不断在院内来回走动,显得守卫森严。
这院落虽然有些破败,院内的好些建筑也已坍塌腐朽,但相比周遭那些残砖破瓦而言,已是强了太多,就这儿还是靠着贡县令费了好些心力才寻得。
此刻大院的厅堂中,林浊正拉着秦卫、杨展密谋着什么。
“说心里话,你们觉得今天这事儿如何?”林浊先展开话题。
“大哥,我觉得今天咱们太窝囊了,就算他是王爷,咱们也犯不着怕他呀?他能把我们怎么着?”杨展至今还有些忿忿不平,他自幼出身高贵,哪受过这等窝囊气。
“三弟,大哥也有大哥的难处,现在我们是要来西北剿匪、赈灾,犯不着一来就跟这个王爷起冲突。”秦卫见杨展口无遮拦,赶紧出来打圆场。
林浊哈哈一笑,道:“好啦好啦!你们也不要再争啦,我跟你们托个实底,这个璐王爷我是一定要办的!他贵为王爷,却草菅人命、鱼肉乡里,在这大灾之年,不想着为朝廷献一份力,反而囤货居奇、欺压百姓,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越说到后面,林浊越是慷慨激昂,尤其说到要严惩璐王以平民愤之时,更是让秦卫、杨展吃了一惊。
秦卫素来持稳,不愿多生枝节,忙道:“大哥,这璐王再不济也是个亲王,是当今圣上的叔叔,圣上未必会就着咱们。如果到时真动起手来,却又拿他不下,岂不是自打耳光、骑虎难下?”
连素来做事鲁莽的杨展都愣住了,他也只想着要挽回点面子,可要严惩璐王他是万万不敢,也是惊道:“大哥,这严惩璐王是不是做得有点大呀?我的意思是不是略施小戒一番就行了?”
林浊把手一摆,示意他们就此打住,正色道:“我们从天都远到西北,素无根基,所持的就只有圣上的诰封,除此外并无一兵一卒、一粮一饷,他一个闲散王爷都敢瞧不起咱们,为何?就是因为他觉得我们没有实力,根本没法在西北立足。我这么做,一是要振奋自己的精神,让我们自己首先相信,我们是能在西北做一番事业的二是要杀鸡儆猴,给那些西北诸强看看,我们可是带着杀意来的,如有不从,下场自当如此。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你们说呢?”
秦卫、杨展知他心意已决,已不再多说,双双抱拳称道:“一切听大哥安排!”
“好!你们两人过来,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秦卫、杨展随即凑过身去,林浊在他们耳边轻声低语。三人神神秘秘,似是在商议什么机密要事。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太阳悄摸摸冒出了头。被这阳光一洒,林浊悠悠然有些醒转。
正是这朦朦胧胧间,他猛然发现门外竟有个隐约人影,游荡不去,却又鬼鬼祟祟不敢进来!
林浊顿时心下一惊,哪还有半分睡意,立时轻声下床,抽出藏在枕边的利刃,蹑手蹑脚走过去准备一探究竟。
林浊猛地拉开门,握紧利刃,边开门边厉声呼道:“什么人?”说罢,已是将利刃往前探!
可忽然间,他只闻一阵清香袭人,定睛看去,门外之人竟是小柔。那小妮子被林浊的这番举动吓得花容失色,直有些瑟瑟发抖。
“大人,小柔是候着大人想伺候洗漱,却不想惊扰了大人,望大人赎罪。”小柔以为自己闯了祸,怯生生说道。
林浊见这小柔乖巧懂事,又怎忍心责怪,只是宽慰道:“没事,是我太过紧张了。你爷爷的丧葬事宜杨展是否已安置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