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谢遥凝着他的眼睛,坚定道,“就是因为证据不足,我们才要去努力地寻找证据,从而找出凶手,还枉死者的一个清白。”
桥下江水滔滔,暗潮涌动,桥上晚风徐徐,安宁平静。很早以前,少年谢遥曾在这里告诉自己,他要做安宁盛世下对抗暗涌的独行英雄。可惜造化弄人,磋磨了他的抱负,妄想行济天下的少年终究留在了过去,只余得现在无欲无求的水月仙尊。
但此刻,这一番话出口,谢遥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诸神见证,我谢遥在此立誓。”
“愿以一己之力,惩恶扬善,护盛世不朽。”
“剑之所指,魍魉皆退。”
……
“师尊我明白,”江顾终是抬起头,认真道,“可我依旧认为,鬼堕集市不能长存。”
谢遥回过神,勾起嘴角,不知是在回应江顾还是在回应过去的自己。
“是不能长存,但切忌一剑斩断,得徐徐图之。”
不久后,某山洞。
“就这?”
“嗯,就这。”
“接下来做什么?”
“脱衣服。”
“脱衣服!”
谢遥奇怪地看了江顾一眼,随即开始解自己的腰带:“有什么好奇怪的,泡温泉肯定要脱衣服啊。”
他不好容易让清风松了口,得到一次泡仙山上温泉的机会,肯定要抓紧时间。
他说完开始一心一意地解衣裳,完全没注意到一旁江顾的脸迅速涨红。
当他只剩下最后一件里衣,并开始松衣带时,江顾忽然吼了一声:“师尊!等、等一下!”
摸不着头脑的谢遥:???怎么了?
“师尊,额,那个……我……徒弟我有个问题。”江顾闭眼,转过身去,结巴道,“我们、就是师尊和……我,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在这里,泡温泉?”
“我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谢遥只觉得莫名其妙,“执风门的温泉有治愈内伤,强身健体的奇效,夜晚泡最好不过了。”
“这里,好像只有一处温泉?”
“是呀,怎么了?”
“那怎么行,”江顾有些欲言又止,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合适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我和师尊,地位尊卑有别……不能在一起泡温泉……”
谢遥道:“你现在讲究个什么劲?之前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尊重过?”
当初又是不理又是胡闹,在我面前跟个大爷似的。
江顾闻言一噎。
“我不嫌弃你,你也别嫌弃我。”谢遥上前走了两步,站在他背后,“不过,你为什么还不脱衣服?”
“我……再等等。”
语气极度恐慌。
谢遥挑眉,忽而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拿起手中的腰带就往江顾眼睛上蒙,边蒙还便轻声道:“乖徒弟,是不是不好意思啊?要不为师帮你解?”
江顾:。。。!!!!!!!!!!!
乖徒弟!
是不是不好意思啊!
要不为师帮你解!!
这一刹那,江顾只觉得天地色变,山崩地裂,河水倒流,母猪上树。
除了他,全乱套了。
眼前漆黑一片,极速跳动的心脏快要从胸膛中蹦出,鼻子不知是在吸气还是在呼气,脑子里的所有被清得干净。只有些许残存的意识告诉他
快跑!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万幸。
江顾的腿还听使唤。
下一秒他拔腿就往外跑,连带着蒙在眼前的腰带都来不及摘下。
只剩下谢遥一脸懵逼地留在原地。
?发生了什么?
他徒弟呢?
他腰带呢?
许久许久之后,江顾才终于在一处树林中停下来。
他已然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看起来十分狼狈。
而眼上蒙的腰带也随即掉落在地。
四周寂静无声,惟余溪水潺潺。江顾突然瘫坐下来,神色又是后悔又是懊恼。
江顾,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忽而闭上眼睛捂住心口,在狂乱的心跳与漆黑夜色中,长长地叹了口气。
很多很多年以后,江顾在床下解下腰带,绑住了自家师尊的眼睛。
谢遥:你从哪学的?
江顾勾唇一笑,附耳低语:师尊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