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刚擦黑。
白日里还卧床不起、动弹不得的王熙凤,此时,罩一身石青银鼠褂游走在大观园中。
纤长的身形随风而动,格外的袅娜多姿。
这熙凤当然不是个真人,不过是白瑾潜入了熙凤屋中,顺走的一件衣服施了术法罢了,他细心的选择了件银白色长褂。
邪灵五识受损,白色在暗夜中更为显眼些。
也是因这个他们才使出了这样的办法。
二人隐在了蜂腰桥不远处一方假山石后。
白瑾心绪颇为复杂,他是个守规守矩的地仙,年年的考校不说上等,总也不会太靠后。
与大圣同处的这几日,偷蒙拐骗他全沾了。
也不知天庭的神官会如何考校于他。
他抬手轻捏了捏鼻尖,适逢其时掩去了脸上漾起的笑容。
别说还挺有意思。
天色渐暗了,一轮弯月挂上了树梢。
树影婆娑。
白瑾看向了大圣不确定问,“如此,邪灵当真能来?”
大圣双臂环于胸前正闭目养神着,闻言并没有睁眼,风轻云淡吐了个字,“能。”
取经路上,他曾遇见过比今日强悍百倍的邪灵,已有了附身之力。
附在个男人身上。
虽是有了实体,却也只能与这躯体共存亡了。
那邪灵缠上了人咬住了对方脖颈,鲜血淋漓。
被咬住的女人,双目瞬时睁圆了翻出了白眼仁。
他没有多想一棒子挥过去,打没了那邪灵半个身体,邪灵不曾松口分毫。
他既除去了邪灵,亦伤了被邪灵附身的凡人性命。八戒同师傅告了状,害他生生受了和尚数十遍紧箍咒。
脑袋里似生了颗树,和尚念一遍树苗长大一圈,就要冲破了他的天灵盖。
他疼得直咬碎了一口好牙。与这疼法相较,皮开、肉绽、骨裂就算不得什么了。
事后他从指指点点的人群中得知,邪灵生前,因那男人的负心出卖丢了性命,断送了家族前程。
而她死咬住,宁死不肯松口的正是与那男子合谋算计了她,他的相好。
若不是这点点执念,又怎会留在人间轮为怨灵呢。大圣摩挲着右手手腕上血红色的细丝线想。
果不出大圣所料,朦胧月色下,大观园中的邪灵悄然聚集了过来。
大圣的方法能引得邪灵现身却没法瞒她们长久,只要走近了细究,不傻的都能发现那只是件仇人的衣服不是仇人。
这些邪灵不知因为什么似是有了分歧般,有的要走有的要留,怎么也聚不到一处,钻入他们预设的圈套中。
白瑾的面容越崩越紧。食指划拉着假山石上干枯的苔藓,掉落下好些泥土。
他着实心焦的狠了。
终是有邪灵察觉了不对倏然散了,似退了潮的海水又一次没入了黑暗中。
大圣反应极快,布施了阵法冲土地白瑾道:“我布阵捏诀,你施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