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支持~~仰天长啸啊吼吼~~ 姜郁青难得这般凌厉,只见前面的草丛一番熙熙攘攘,始终还是安静了下来,正在全神贯注的时候,却被身后传来的悠悠声音吓了一跳。 表情有一些意外,“你干什么?” 流珠姑娘很是淡定,“一些虫鱼鸟兽而已,何必这么惊讶?”语气顿了半晌,还是堪堪说了下去,“不过。。。” 姜郁青向来不喜欢别人吞话的毛病,急迫的语气更像是催促,“不过什么?” 流珠姑娘的表情更加淡然了,手指轻轻一指,姜郁青才意识到自己的大腿更加冷风嗖嗖,忍不住默默合上了双腿。 “跟我来吧。”转身就要离开,姜郁青只能捂着自己身上折成碎块的破布,跟着也是走的歪歪斜斜。走了好一会儿,眼前硬是看不见一处宅院,天色却是越来越晚。 还是没忍住出口询问,“喂。。。” 前面的人儿步伐停住了,正想回头的时候,只扭了一半又转了回去,只是一阵风将小话儿递了过来。 “你就叫我,夏云曦好了。” 话说完了,就继续向前走了。本着求人办事的态度,姜郁青还是决定来一个开门见山,“在下姜郁青。”话说出去,前面的人一直迟迟没有回应。 两个人一前一后又走了好一会儿,前面的人着一身青色,本就与草地相呼相应,身后的人只能卖力的跟着,一个不注意,人就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姜郁青紧紧上前,正觉得蹊跷,夏云曦不知道从哪里又突然冒了出来,仔细一看,竟是站在一桥向下的石梯上。 “请随我下来吧。”夏云曦很是客气,走在前面为姜郁青带路,一路走到尽头,出现了一处小小的屋子。夏云曦举起门口的一盏烛台,才映射清楚整间屋子的模样。屋子虽小了一些,看样子却是常住的模样,小小的一张配着薄褥的石床,搭着一个藕荷色的柜子,正中间的位置上,只有一张桐白色的小圆桌,奇怪的是,椅子只有一个浅浅的小墩。夏云曦在柜子里面一阵翻翻找找,总算是拽出了一枚小小的荷包。 姜郁青本没有想要瞧看的心思,只是不经意撇过去,看见了粉红色的荷包上面隐约绣着几个字,本着不侵犯的原则,还是默默的将视线收了回去。 “你先换上这个吧。”夏云曦将东西放在圆桌之上,就默默的转身了。姜郁青望着眼前这一坨粉色的东西,眉头跳了三下。 此时此刻,他只能想到之前调侃师傅的衣服颜色,恩,果真是报应不爽。 夏云曦在石床上认真的缝补,姜郁青在另一旁认真的搓手,谁都没有说话。过了许久,夏云曦才浅浅开口,“你的身上,没有受伤吧?” “没有。”姜郁青正在一旁搓手,突然被人关心一下还觉得很是舒服。只不过,之前这位夏姑娘还是活泼的模样,怎么如今就成了一幅老气横秋呢? 姜郁青一向是憋不住的,“夏姑娘,你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么?” “嗯。” 又是一波提问,“那你之前,问我是不是神仙,可有什么事情么?” 夏云曦只是自顾自的缝着,再没有说话,过了许久,姜郁青才听到一个声音, “我想见见,真正的神仙,究竟是什么模样。” 姜郁青慢慢说道,“想见神仙的人不少,想让神仙办事的人也不少,敢问夏姑娘,你是前者?还是后者?” 蜡烛一点点摇曳起来,映的人的脸庞更加柔和,恍惚间还有一些朦胧,夏云曦微垂着头,手还是那样不紧不慢。 “我娘说,她和爹都是天上的神仙,总有一天,他们会回来的。”低着头将线咬断,又轻轻抚了一下,“我想问问天上的神仙,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姜郁青一瞬间有些晃神,他一向毒舌,不擅长安慰的话,尤其是丧失双亲的痛,他更是无从知晓,自打懂事,他一直是孤身一人,直到遇见师傅才勉强有了相依为伴的感觉。 于是好心宽慰,“你不必太过伤心,人终有一死,终归还是天道轮回。”再看过去,才依稀看见夏云曦的眸子里透着烛光显得更加薄雾浓浓,瞬时有些慌神,却也是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索性沉默了一阵子。 洞中的气氛更加安静,只听见外面传来的阵阵清风之声,夏云曦方才浅浅出声,“其实,我知道的,只是,,,”含着一些哽咽,“只是想奢望罢了。” 两个人又浅浅的聊了几句,说的话都是不深不浅,避开了对方身上一切的家长里短,只谈眼前,不谈前世今生。看着眼前的人一点点睡了过去,姜郁青将薄被慢慢的盖在身上,望着夏云曦已经沉睡的侧脸,又小心将被子往上盖了一点,睡梦之中,嘴角渐渐浮起一抿浅笑,仿佛在梦里已经与父母团聚在一起。 身在洞中,并不知晓外面的天色,直到再次站在晚风之中,姜郁青才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的情景他见得太多,这样的姑娘也见得太多,每每遇见这种情况,他除了沉默,似乎也说不出什么。 活着的人,死了的人,终究都会变成一捧黄土渺渺散去,带不来什么,也带不走什么,所谓前世今生,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人活着短短的数十年,不过是呼吸一口尘世空气,也终究换不来心满意足。 什么相貌,什么家世,什么才华,通通都随着一束烟云落落散去。 姜郁青深深叹了一口气,遂挥袖起身,将一切沉嘘都留在了这片脚下。 “师傅,我回来了。今天我。。。”踏进家门,才想起之前明明是与他怄气,又强行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前面的话说出去,迟迟没个人答应,找遍了整间屋子都没寻到半个人影,觉得有些奇怪,就算是去找药,也不该这么个时辰还在外面寻寻觅觅。 难不成,师傅也闹脾气了? 这个想法刚刚冒头,就被姜郁青丢到了一边,师傅这个人,虽说平时爱捉弄人,坏毛病却是没有的,至于离家出走这种事情,应该不可能。 那么,既然不是离家出走,那还能去哪里呢?姜郁青本有些担心,后转念一想,师傅这么高深莫测的功力,怎么可能会出事呢?再加上今天一天够折腾的,索性一甩鞋子躺到了床上,伴着清凉的小风憨憨入睡。 又是一夜过去了。 姜郁青是被一阵极有规律的敲打声吵醒的,害的人整个身子都跟着蜷动,实在是忍不住起身寻去。 “师傅,你在干什么?”眼前的师傅着一身白衣,端端正正的坐在一方小椅子上,旁边还放着各种各样的器具。 而正中间摆放着的,是一只极大的乌龟,师傅正拿着一枚小锤子不紧不慢的敲打着龟壳,师傅每敲一下,乌龟的头就缩一下。 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姜郁青满脸的疑惑不解,师傅并没有打算解释,直到姜郁青也被乌龟的动作同化,才将锤子夺了过来。 “这,究竟是要干什么?” “取龟壳。” 姜郁青揉揉额角,“那直接把龟壳劈了不就好了。” 师傅重新夺回了小锤子,“不可。” 简直是要头痛欲裂,“那是为何?” “所谓的龟板,当然是一整个为佳,哪里有用一半之理。” 姜郁青一掌劈过去,龟壳纹丝不动,又一掌劈过去,原地晃了两下。 于是师傅又开始了一轮敲击,直到日落时分,都未曾停下片刻。姜郁青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躲到了后面的林子里面削竹笛。 姜郁青捧着做好的竹笛回到屋子里,师傅还在继续敲着,并没有打算煮饭的意思,姜郁青只得自己从锅里面寻摸了一个馒头,一边嚼一边数落。 “师傅,我看敲也没有什么用,索性还是再劈一次。” 师傅并没有回话。 小半个馒头吃下去,“师傅,我看这个乌龟,也是挺厉害的。” 大半个馒头吃下去,“师傅,这个乌龟可能成精了。” 一个馒头吃完了,心满意足的呼了口气,“师傅,我看。。。” 姜郁青瞬时睁大了眼睛,就这么看着乌龟自己从龟壳中爬了出来!似乎是有些害怕,乌龟出来之后,一溜烟的就跑丢了。 某人在一旁啧啧发声,“谁说乌龟爬的慢,明明是脸皮厚的缘故。”捡起地上的龟壳,一股浓浓的腥气扑面而来。 师傅伸出手来,姜郁青只能赶紧将龟壳递过去。 “去烧一锅热水。” 热水沸腾,师傅将龟壳丢进去,整个屋子里面一股河底的味道,师傅将龟壳在热水里面搅了一番,用大勺子捞出来,细细刮下一层,又丢进大锅里面。 “我先进屋休息一下,你在这里好生照看着。” 姜郁青拿着小扇子百无聊赖的扇着火,小火苗明一下暗一下,映的人的脸色也跟着起伏变化。 整间屋子,都浸入了一味暗色当中。 姜郁青不紧不慢的扇着炉火,一声轻叹,语气很是悠长,“你来了。” 身后的人影在明暗交替中显得叠影重重,不仔细看的话,只当是炉火在隐隐作祟。 姜郁青继续说道,“我说过。你的事情,我帮不上忙。” 来人一个健步上前,直冲着大锅而去,姜郁青将扇子合拢,人影互相躲闪,扇子却准准的打在了来人的手腕之上。来人痛喝一声,还是莽撞上前,眼瞅着快接近,姜郁青方才出手,一招移形换影,将来人稳稳的屈于身下。 仔细回想,这般招式不似往常,姜郁青存了疑心,正想用扇子将遮面取下,却不想来人很是谨慎,趁着机会便逃脱离手。姜郁青早就料到这般,翻云覆雨又是几个回合,还是将来人重复了下场。 扇尖轻轻一挑,却换来一声意外,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