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与楚国通谋者为切断联络,在我紧逼之下,不惜牺牲了虎遗踞镇赵家。
以至赵家在晋与楚都不能立足,几百人无辜而亡,只余赵光诚一人。
赵光诚与你母亲本有婚约,你该知道。
求助于王家遭拒,又郁闷于胸,最后郁郁而终,以至赵家无有传人,才至今日之况。”
李悝简单的把赵府之败的原因说出,王禅听来,却也正常,并非像其它人一样,心有怨恨。
以他来看,李悝之为,也如同刚才所讲,并无善恶之分。
他为楚国着想,把这安置在虎踞镇暗探除掉,并没有违背常理。
只是现在反而维护赵氏,怕也是心中有愧,才有心如此。
“李伯伯,你不必自责,赵氏一族,本来是晋国之人,身在虎距镇,为晋国谋事。
你作为楚相,出此下策,也是逼不得己之举。”
王禅看李悝面色难,也是适实安慰。
“禅儿,若要纵横列国,就势必要摈弃一切私念,包括地域之分。
列国之争,说来说起,也只是利之诱也。
当年若不是我想出人头地,站稳脚跟,本来也有其它办法处之。
可却一时贪功,造成不解的形势,导致赵氏灭败。
虽然非我直接杀了那几百个无辜之人,可却是因我而起,势在而行。”
王禅猜想当年或许还有别的原因,要不然此时李悝不会如此痛苦,可他现在也不会再问。
因为李悝虽然情势所逼,却也为赵氏复兴做了自己该做的,而间接得利的就是他与母亲王彩霞。
现在他已经知道这个案子的的复杂。
张氏一族很有可能像当年的赵氏一族一样,若是把案子做实,那张氏一族一定会被楚国朝中之人舍弃,同时吴国之人,也不会放过张氏一族,惨案就会再次发生。
“李伯伯,那楚国朝中之人,难道你就不想扳倒吗?“
王禅还是有此一问,也想知道此时李悝的选择,是否会和当年一样。
“禅儿,只要此案你作得圆满,不必考虑于我。
朝中费大夫与我,也斗了这许多年。
若是我不计此事,他自然也不会忌惮于我,那我也可保自己安全。
日后在朝中也可相处,至于联吴与联越之争,怕一时也难分高下。
但也有助于楚国安定。
况且我也不想重重蹈覆辙,让张氏与翠花楼一众,夹在吴楚争斗之中,夹在我与费大夫之中,再无辜丧命。
于此,你也知道此案该如何处理了吧?“
王禅一听,心里也明白,为何李悝会如此选择,也知道为何李悝要问自己如何处置此案的原因了。
此案绕了一个大圈子,却又回到当初里正的处置办法。
那就是把它当作一起意外走水。
于楚国费大夫来说,已作出了断臂牺牲,接下来就看李悝。
若李悝不再纠结此事,那两人回朝,虽然政见不一,可却还可以相敬如宾,同朝为官。
而且李悝也不会再受到危险。
王禅再细想昨日李悝那些护卫,非是因其它原因。
而是因自己一时冲动,把案子推来官驿,怕引起吴国与费大夫的误解,而对李悝不利,这才逼于无奈增加防卫,其实一切都因自己而起。
若自己不强出于头,那么李悝不问,费大夫自然领情,就不会危及李悍的性命。
想到此王禅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李伯伯,是禅儿一时贪功逞强,险些酿成大祸,殃及伯伯还有翠花楼其它余众以及张氏一族数百人的性命。
现在知道此事,该还有补救之策,待禅儿回去再思虑思虑,自然会妥善处理,还请李伯伯放心。”
王禅此时脸色十分难堪,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未曾想自己的一时逞强,会牵连甚广,险些成为间接的杀人凶手。
“小公子,你不用难过,其实李相国早就已有对策,而且让你查此案,已向对方表明态度,不会过多纠缠,你可知道?”
王禅一惊,再一思虑,恍然大悟。
李悝身为相国,在此官驿,本可以亲自处理。
他让王禅一个六岁孩童来处理此事,别人看起来听信儿戏之言,所作的玩笑之举,其实已是深谋远虑,早就谋算在先。
而王禅为李悝所算,有惊无险,却也不幸言中。
此时虽然案子又回到原点,那七个人说是妄死,其实并非妄死,只是在斗争之中,作为牺牲的棋子,目的是保其它更多人的性命。如此此案算是走水,由张家给予安抚之资,也算死得其所。
王禅的脸色又开始变得愉快起来,经此案一番周折,也让王禅懂得一个道理,真正的懂得善与恶。
就像是前两日王禅问赵伯,里正糊涂办案,到底是善是恶,赵伯并不明言。此时看来,王禅当初的判断却是有失深思。
里正糊涂办案,却可保一众人不死,若王禅执意查清,反而会让更多人无辜妄死,那谁善谁恶,还真是难与判别。
“小公子,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赵伯知道上案对王禅的影响,也不想他过于难受,就直接问起王禅,让王禅早点回去。
王禅一笑,对着李悝一揖道:“谢谢李伯伯指教,让我有此机会,真正认识,也懂得这其中之理,禅儿告辞。”
“你回去之后,就可找开第三个锦袋,只需深思即可,明日还是来此。”
李悝说完,王禅一楞。
心里想着,为何李悝竟然不像前两个考验一样,可等王禅慢慢细虑,心里有些怅然。
不过王禅再一想,或许是因今日的考验过得容易,所以以王禅之能该可以轻松完成第三个考验。
心里想着又恢复孩童本性,一高兴,这脚步就会蹦跶起来,像是踏着春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