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喜欢那只便拿那只。”沈平礽解下腰间那只浅黄色的递给了冯辞。
冯辞紧抓着那只浅黄色的香囊,她一点都不喜欢,但她偏要拿走这只。
沈平礽把天水碧的香囊重新系在腰间,冯辞看看他,这便是了,这只才最称他。连带着浅黄色的也顺眼许多,冯辞将香囊系上腰间。
沈平礽不来时,冯辞便把着浅黄色的香囊瞧,孟双照时常喊她也听不见,整个人想着什么出了神。
近来大半个月,沈平礽的眼神有些奇怪。
他的眼睛,冰霜化开,露出深不见底的黑色,幽深危险,每次盯着冯辞瞧上好久。惯穿的素色衣裳不见了,多是深色的,腰间的香囊虽然还在,但是总有哪里不一样,针脚敷衍了许多,颜色也深的明显。
而每每这种时候,这样的沈平礽都只是坐在她跟前看着,询问病情,不给冯辞诊脉,也不给冯辞用药。她从不曾对上沈平礽的眼睛,却仍有种压迫感似曾相识,好像是揭世录中,在林子里劫杀她的韩书辽。
隔几天,沈平礽又是平素的模样,过来瞧她,诊脉换药,其他一概不问,话也很少,冯辞说些什么,他只是瞧她一眼,也不回话。
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像两个人了。
冯辞曾经问过深色衣衫的沈平礽,是否可以取消婚事。
他的意思,此次亲事,势在必行,冯辞当时没有反对,现在也没有资格反悔。冯辞若是不愿意,他有的是办法让她愿意。
冯辞并没有跟他反抗。他离开时在冯辞枕头旁边放下一个纸包,她打开一看,里面有几个字:是很像孟双照。还有一个小纸包。
冯辞打开小纸包,里面一只死状恐怖的动物,惊得她纸包脱了手。
孟双照之前逮住了一只老鼠,说它被困在牢笼之中,就好像冯辞和自己,受制于人,没有自由。养了几日,又放走了。
那只老鼠灰白的皮毛上有一块月牙形状的红色印记,是孟双照特地染上的,说以后遇到还能认出来。
冯辞看着掉在地上那只动物身上的印记,心中悲戚。
早就没人敢踏进她们的屋子,这纸包以孟双照要挟之意,显而易见。
这个人显然对她与孟双照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冯辞不曾想反抗,已经如此。若是反抗,下次躺在枕头旁边的不知是自己还是孟双照了,偷偷掩埋了小老鼠,不曾告知孟双照,以免吓到她。
隔天他又来了,眼神就在告诉冯辞,她不是要成为他的妻子,而是他手里的猎物,而且很快,冯辞这个猎物,就会失去猎物的价值。
那是冯辞第一次正视他的双眼。
眼前的这个人,绝不是沈平礽。
素色衣裳的沈平礽来时,冯辞问了一样的话。他说,为保冯辞名节,需要她嫁给他,日后若是遇到真心喜欢的旁人,再和离便是。
这便完全是两个人了,却是一模一样的脸,冯辞实在想不明白,决计要询问清楚。
可是那个深色衣裳的再也没出现过。
沈平礽又是平素的模样,他知道了此事,看了冯辞一眼:“他不是我,非要问为何模样相同,不过是易容而已。若他再来要你干什么,照做便是。不然他总有手段叫你依他。”
这倒跟深色衣裳的那个人说的一样,原来真有易容,冯辞只以为是传闻。早年江湖上有个忽恍门,掌门精于易容术,手底下四个大弟子尽得真传,尤以无面郎最为厉害,但是后来门派惨遭血洗,易容术从此销声匿迹。
那个人果然不是沈平礽。沈平礽再冷漠,对冯辞仍然是好的。可他易容成沈平礽做什么,冯辞联想到之前他问的那些事,猜想是府里派来打探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