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二人回到客栈,冯辞回想白日里与麻琼罗攀谈的情景,纠结于没有问出口的林先生。
“娘子,早些歇息,明日去拜会林先生。”沈平礽宽衣讲道。
耳闻,不如一见。
冯辞一听来了精神,扑到沈平礽跟前,睁大眼睛盯着他。
“正是那位林先生。”未待冯辞开口向他确认,沈平礽已答了她。
“直接上门寻人会不会唐突了林先生。”冯辞有些犹豫。
“那便不去了。”沈平礽往床边一坐,扯了一下衣摆,不瞧冯辞。
“去的去的,要去的,不去怎么能认识,怎么能交朋友呢,你看咱们与麻姑娘不是相谈甚欢,走的时候也叫咱们去林家做客呢。相公,你累了吧,来,我给你按按肩。”冯辞刚把手放上去,沈平礽一把扯住她的膀子,将她横抱在自己腿上。
“你才真的累吧。”说的是冯辞在寒山寺人堆里挤来挤去的,以及与麻琼罗闲聊许久的事。
“嗯,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有些困。”冯辞打了个哈欠,在沈平礽身上蹭了蹭,眼睛眯着眯着闭上了。
沈平礽将冯辞轻轻放在床上,吹了烛火,在冯辞身侧躺好,在自己胸口给冯辞挑了个舒服的位置,扯过棉被,替她掖好被角,不久也睡着了。
又是平和一夜。
天刚擦亮,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把沈平礽吵醒了,他瞧了一眼冯辞,她整个人扒在自己身上,要是稍稍动一下,只怕要把这丫头吵醒了,便由她扒着。
“哥!这根糖葫芦是我的!你要吃再去买嘛!”冯辞咕哝着,扒在沈平礽身上的手脚,加了些力道。
沈平礽的嘴角扬起来,微微抬手,将冯辞皱起的眉头抚平了些。
许久,冯辞还未醒。沈平礽的半边身子被压了半宿,麻木得厉害,他却依旧注视着冯辞,眉眼带笑的模样,一如新婚当夜,或者更早的时候。
过了些时候,雨已小了许多,鸟又啼起来,冯辞这才醒了半些。
“相公,早。”冯辞揉着睡眼,慢起身。
“早,娘子”沈平礽撑起另半边身子,那姿势,搭上披散头发的模样,慵懒得甚是俊俏。
冯辞晃晃悠悠地下了床,自顾自地穿起衣裳。
半晌也不见沈平礽起身,冯辞便扯了他的衣服递到床边。
“相公起身了。”
“嗯。”沈平礽接过衣裳,半坐起来,扯动了半边麻痹的身子,眉头微皱一下,叫冯辞看到了。
冯辞睡觉,经常扒着东西。出阁前是自己的枕头,嫁入沈家,沈平礽代替了枕头。
这个人肉枕头,比原来的,舒服许多,冯辞扒东西的活动,便也频繁了许多。
这个人肉枕头,和原来的一样贴心,即便被压扁了,依旧岿然不动,冯辞总是睡到自然醒。
“相公,对不起,我又压着你了。”冯辞有些愧疚。
成婚这月余,冯辞见了几次他这样一闪而过,眉头微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