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样子,还算稍微正常了一点儿。
回房后,顾颀一头扎到床上,脑子里乱七八糟。
任由自己在母亲的怀抱里放肆地抒发了所有的情绪,现在萦绕在心头的憋闷之感好了很多,可想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他还是觉得很羞耻。
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像个婴儿一样跟妈妈哭哭啼啼,他不知道刚才是中了什么邪才会做出这种事。
最近失控的事情太多了,不能再这样下去。
坐起身,摸到床边的手机,他打电话给王助理:“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明天开始行程正常安排。”
王助理这些天也不好过。
工作机器突然罢工,他作为直接对接人,被各方纠缠不休,却又毫无办法,只能施行拖字诀。
如今再也没有一句话比老板的一句“一切正常”更让他舒心了。
忙应了,又赶紧弱弱地补充道:“明天就出差……行吗?”怕他拒绝,加了一句:“是已经推了几回的行程了。”
顾颀道:“说了正常安排,就和以前一样。我这边当然没问题。”
王助理腹诽,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又聊了聊最近的工作,这才挂了电话。
第二天,风风火火的顾颀又回来了。
顾母一早醒来,就被告知顾颀早上五点钟便去了机场。
又问了两句他的状态,林姨说看着挺精神的,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就这样过了两个星期,顾颀仿佛已经放下了那个小插曲,像是他从不曾那样无助、彷徨、脆弱过一样。
这个周六傍晚,结束了宁市的行程回到津市,顾颀坐在开往公司的车上,闭目养神。
最近时常觉得头痛,他不由熟练地按了按前额,虽然对止痛毫无帮助,但也算是个心理暗示。
正觉不适间,电话响了起来。
他皱眉,拿起来一看,是韩涌,便接了起来。
“顾颀,你怎么回事儿?均安说她要结婚了?”
按在额上的手不由加了力道,顾颀突然烦躁到不能控制:“是又怎么样?干嘛都来问我?又不是我要结婚!”
韩涌这周在芜市出差,下午办完了公事,便约了祝均安吃晚饭。
祝均安是把韩涌当朋友相处的,并没有因为和顾颀的事情而与他生分,自然欣然答应。
席间,便说起了她的婚讯,并且表示如果他有时间,欢迎他来参加她的婚礼。
韩涌当时就震惊了。
从他听顾颀承认了自己的心思,到现在听到祝均安的婚讯,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他从来没想过会如此突然听到这个消息,甚至等不到这餐饭吃完,就借口去洗手间,悄悄给顾颀打了这通电话。
听到顾颀明显压抑着怒气的声音,韩涌一下哑了火。
有点儿委屈,又有点儿担心他的状态。
最后憋憋屈屈地憋出一句:“那算了,不说了,我挂了。”
就要按掉的时候,听到那头传来顾颀听起来有些颓丧的声音:“你怎么知道的?”不复刚刚的暴躁。
他叹了口气,还是把手机举起来到耳边,回道:“我来芜市出差,约了均安吃饭,听她说的。”
“你现在和她在一起?”顾颀心跳微微加速。
待意识到只是因为电话那头的人可能距离祝均安很近,他就无意识间开始紧张的时候,顾颀心情复杂。
“嗯,刚刚听说,我就躲到洗手间来给你打电话了。”韩涌答道,声音带着点幽怨。
“我早就知道了。”顾颀低声道,犹豫了一下,问:“她……好吗?”
韩涌顿了顿,似是思考了一下,最后叹气道:“看起来很不错,还邀请我参加她的婚礼。”
顾颀闻言,不再说话,韩涌也没有催他,就这样静默了一会儿,听他问道:“她的婚礼,是什么时候?”
“12月8号。”韩涌答完,又补充道:“我不会去的。”颇有些表忠心的意思。
顾颀苦笑一声:“去不去都随你心意,只是不要再跟我说就好。”叹口气,语带歉意:“抱歉了兄弟,刚刚我没控制住情绪。”
韩涌没接他这茬,终于还是按耐不住,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不是,她怎么就要跟别人结婚了呢?那你就这样看着?”
顾颀按着太阳穴,回道:“为什么都这样问我?你们都觉得我应该有办法制止吗?”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能怎么办?再去纠缠她,只会伤害她更多,而那绝对是我最不愿意做的。”
“我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我都绝不愿意看着她嫁给别人,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