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那要么是我疯了,要么是他疯了。”祝均安笑道。
顾桐干着急,但她知道她只能说到这里了。
因为她再怎么说,也无法向祝均安证明这件事,大约唯有让顾颀自己来,才能让她相信了。
不过有件事她还是必须得先弄清楚:“那个,你不会无缘无故猜他喜欢别人,是因为什么啊?”问清这个,顾颀以后也好解释啊。
祝均安想了想,还是说了:“我无意间看到他手腕上戴着一根小皮筋……”
“扑哧。”顾桐听到这儿没忍住,笑出了声:“他?顾颀?我哥?他戴小皮筋?”
顾桐确实没见到过,大概是因为顾颀从来都是穿长袖衬衫,如果不刻意关注或是机缘巧合,也并不容易看见。
祝均安点点头,见顾桐几乎笑岔气的模样,心里默默道,她还没说那小皮筋是粉红色的呢。
顾桐边笑边想,她哥还挺骚气啊。
她猜测这所谓的小皮筋大概是跟祝均安有关,可既然祝均安都不认得,那也许有些缘故,她也就不多说了,都让顾颀自己头疼去吧。
待看着祝均安进了房间,顾桐转身去了隔壁的隔壁,敲开了顾颀的房门。
祝均安回房后,卸了妆,换了睡袍,正放着水准备泡澡,听到有人敲门。
以为是顾桐,她从浴室出来,径直打开了门。
谁想却看到了顾颀正站在门外。
她惊讶得微微睁大了眼,还没开口问他有什么事,就见顾颀举起手上的东西,带着急切道:“这是四年前你落在我们那间公寓的。”
祝均安定睛一看,是那根粉色小皮筋。
她愣住了,感觉自己的脑袋根本反应不过来现在是个什么处境。
见她没有反应,甚至有些呆呆的,顾颀接着说:“均安,我爱你。”
从意识到自己的心意起,他在怎么才能缓和跟祝均安的关系一事上十分煎熬。
想过很多种途径,却唯独不包括这样的单刀直入。
跟他本身的性格有关,也跟他和她之间长久以来的相处模式有关,他害怕吓着她。
即使今晚听她说了那些让他分不清是胃痛还是心痛的话,他几乎撑不住,都还是没有下定与她摊牌的决心。
直到顾桐刚刚敲了他的门,待他开门后一把拉过他的手捋他袖子,看到手腕上的头绳后跟他说,祝均安以为这是别的女人的,让他根据实际情况看着办吧。
偷偷戴着这根头绳,是一点小心思。在这段暂时看不到光亮的感情里给自己一些心理暗示,告诉自己她也曾经很爱很爱他,那他一定就还有可以继续的机会。
他没想到祝均安注意到了,并且,没有认出来。
心里的感觉很复杂,四年果然太长了,她是不是不仅忘了这根头绳,也已经忘了他?
与此同时,还有被误解他喜欢别的女人的恐慌,和一点点类似小委屈一般的感觉。
这复杂的感觉催促着他一秒都不想再等,一鼓作气来到祝均安的房门前。
到了门口,却又迟迟下不了手去敲那扇紧闭的门。
就这样再门口徘徊了许久,才终于抬起了手。
看到她穿着一件粉色缎面睡袍,低挽着长发,素着一张清丽的小脸出现在门后,顾颀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刚刚准备好的开场白全部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首要任务是解释“清白”,于是突兀开口。
祝均安被震傻了。
尽管从前的她酷爱千方百计从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里寻找顾颀也许也喜欢她的证据,可自从他毫不犹豫地要求她放弃他们的孩子那天起,她就再也无法产生这样的妄念了。
她后来甚至不敢再想顾颀对她究竟抱有什么样的心情,因为他曾经态度里的冷漠、不耐,让她只要回想起来就如芒刺在背。
而到了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她根本不在意了。
可谁曾想,有生之年,她竟然能听到从顾颀嘴里脱口而出的一句“我爱你”。
甚至不是“喜欢”,而是“爱”。
果然,不是他疯了,就是她疯了,祝均安想。
他知道什么是“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