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均安没有回答韩涌,只挑眉看着顾颀,好像在问:你是在逗我吗?
顾颀也想起这回事,有些心虚:“我大概了解过,慢性髓系白血病在我们国家慢性白血病里占了70,他们的产品会有很广阔的市场。再说了,新药这块儿,跟着韩涌看看总没错,他懂。”
说话间,有些不敢直视祝均安。
祝均安见他顾左右而言他,也知道这时候不适合说这些,再加上好好又开始冲她撒娇,便也不再坚持,只是还是想亲自跟着去机场接那位肖师兄。
韩涌听她这样说,便提议干脆还是由他开车带祝均安去机场接人,之后再去津北度假村跟他们会合。
顾颀无法,只好答应。
于是一行人兵分两路驶出顾宅。
两人很顺利地接到了人,肖扬并不知道原先的安排,见祝均安和潜在金主爸爸来接,也没有什么疑问地跟着上了车。
后来看车子开了大半个小时还没到,甚至越开越偏,不由问出来,这是上哪儿去?
没等祝均安想好怎么说,韩涌随口答道:“去津北度假村,那边儿环境好。还有好好的爸爸也在那边,到时候可以一起聊聊。”听好好喊这位拨浪鼓叔叔,韩涌知道他一定跟祝家很熟,所以直接就提了顾颀的身份。
可遗憾的是,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就听他话音刚落,后座传来一声:“停车!”
韩涌一下没反应过来,肖扬见他没动静,用力拍了拍驾驶座的椅背:“停车!”
韩涌不知所以地缓缓把车靠边停下,刚停稳,肖扬就拽着祝均安要下车。
祝均安按住他:“肖师兄,冷静。”
“这回的会面就是那个姓顾的安排的是吗?他是什么意思?”肖扬语气很不好,能听得出如果不是他刻意压了压,这话怕不是要吼出来。
还没等祝均安说话,又急促道:“安安,这事儿均宁他知道吗?”
“不是的,顾颀是昨晚才知道的。本来没他的事儿,昨晚听说韩涌约了你,才说对咱们的研发也有兴趣……”
“有兴趣?呵,他也挺有意思的。”肖扬一笑,韩涌听出了浓浓的讽刺和不善。
“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跟他做推介的。安安,我们虽然缺钱,但也不是谁的钱都要。”
祝均安倒还冷静,她和肖扬也认识很多年了,知道他是个急性子,脾气也直,有什么说什么反而好。
再加上肖扬一直拿她当妹妹一样对待,因此她并没有因为对方直白的不满而产生什么情绪,只是安抚地拍拍他的胳膊:“肖师兄,你知道货币在我们法律人来看,最重要的一个属性是什么吗?”紧跟着,又自问自答道:“它是一种典型的种类物。”
肖扬本来一腔愤懑,被她不按常理出牌的一问一答弄得有点懵,思路不由被引了过去:“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无论是谁的钱,都散发着同样的、属于货币的清香,花起来都很爽。”语带笑意地边答边伸手把肖扬打开的车门关上,冲前排司机韩师傅道:“韩大哥,开车吧,不好意思啊,之后再跟你解释。”
肖扬心头的火被刚刚的一通发泄消解了一些,又听了祝均安的“货币论”,居然笑了出声。
其实他知道自己刚刚冲动了。
虽然顾颀最终没有再插手,他们的轮融资也顺利交割了,可还远远不够。新药研发说白了就是烧钱,他们需要钱,很多很多钱。
所以祝均安的一番调侃似的劝说,其实正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可不是嘛,王八蛋的钱也是钱呀,烧起来说不定更爽。
心下定了,肖扬也不矫情,笑呵呵地跟韩涌道歉:“韩总,刚刚抱歉啊,我冲动了。”
韩涌这一番折腾看下来,心里猫挠似的,正好顺着肖扬的道歉问出来:“肖博,你认识顾颀?”
“哧,不敢认不敢认。”说完,想想这事儿跟韩涌可没关,今天确实是自己失礼了,便简单解释道:“顾总前段时间拿我们公司当时已经谈得差不多了的轮融资,作为威胁均安哥哥的筹码,要抢好好的抚养权。”
韩涌目瞪口呆。
不过一瞬就回过神来,这操作确实很顾颀。
又想到了昨晚顾颀那句“后悔了”,还有今天这副硬要拉着他和祝均安去津北的德行,韩涌深深为他叹了口气。
从后视镜看了看祝均安听到肖扬的解释后,无奈微笑的表情,又默默在心里为他点了根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