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我不……”
风催雪循循教导:“你可是怕苦?良药苦口,喝了你才能好,这样,喝完我奖励你吃桂花糕。”
青峰气若游丝,“烫,你好歹找个勺子。”
风催雪四下看了看,没寻到,当即觉得青峰事多,“前几天都是这么喂的,没勺子就不能喝药了吗?”
“我自己喝。”青峰艰难的抬起手,看着几乎要怼到脸上的药碗,眉头紧蹙,有些艰难的问,“怎么喂的?”
风催雪比划了两下,“就捏着鼻子,这样这样……我就知道你嫌药苦,昏迷着也不省心,喂都喂不进去,每次都要倒一脸。”
青峰:“……”这是方法的问题。
下一刻风催雪便看见青峰‘蹭’地一下坐起来了。
风催雪呆呆的看着青峰两三口喝了完药,呆呆的接过空了的药碗放下,鼓了鼓掌。
“噬心藤死了?”
风催雪颔首,“归鸿仔细检查过,确实死了,可惜归鹤跟冬生是救不回来了,昨日已经下葬了。”
青峰面色肃然,“噬心藤的来源需得查清楚,城主与那两个修士没说实话。”
青峰昏迷的这三日,风催雪也已问过城主与归鸿关于孟大郎和冬生的事,两人说辞仍与当日给青峰说的一致。
但结合冬生当日给噬心藤血祭时所说的话,城主的言辞就显得不是那么可信了。
“若孟大郎仅仅只是被噬心藤所杀,冬生最应该恨的应当是噬心藤,其次才是那六人。况且城里其他人与他无冤无仇,他死前却说要杀全城的人,这也是疑点。”风催雪道。
青峰颔首,“待我伤好一些,我们就去查……”
“这倒不急。”风催雪慢悠悠道:“我只是好奇,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青峰抬起眼,便见风催雪微微勾着唇角,似笑非笑,那双轮廓精致漂亮的凤眼里没有一丝感情。
“那天我问你,我是不是修士,你便顺着我的话往下编,说我们都是散修,与云涯君并不相识。”风催雪笑了一声,“现在我知道了,原来我们都出身于天衍派。”
青峰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气。
风催雪接着掀开衣袖,露出腕间精致细的银环来,“我问了归鸿,他亦认不出这是什么东西,鸣雪剑削铁如泥也切不开它,归鸿用灵力也不能使它撼动分毫。”
“这又是什么厉害东西?你在我这样一个死人身上大费功夫,值得吗?”
‘死人’二字一出口,让青峰眉头狠狠一跳。风催雪字字句句尖锐,令他避之不及,直戳他内心隐秘不敢告人之处。
风催雪全都知道了。
“鸣雪剑……”青峰低声道:“你想起来了?”
“不太多。”风催雪道:“但已经足够我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让死人复生的?”
青峰闻言居然也没有很惊讶,只是抬起了手,疲惫的挡住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青峰才开口。
“我是骗了你。”青峰艰涩的声音里流露出一种脆弱来,“昆仑一战后……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心魔说的没有错,风催雪是万恶之源,是罄竹难书的罪人。
他不想让他死,亦不敢让他活。
那颗向来只有苍生天下的道心从此崩塌,生出一点私心来。
这点私心让他犯下弥天大错,为了弥补这个过错,他只能抹除这个人的记忆,封印这个人的力量,将这个人囚禁起来。
倾尽余生之力来看守这个人,让这人再不能犯下任何罪孽。
爱恨交织之中,心魔由此而生。
……
风催雪看了看手中的鸣雪剑,“这柄剑是‘云涯君’为我所铸,后来我将此剑弃于昆仑,与他断绝同门之情。若说与‘云涯君’关系最好,还能口称师兄弟的,恐怕就只有谢无尘了吧。”
青峰缓缓的放下了手,扭过头,瞪大了眼睛惊愕的看向他。
风催雪捏着下巴思索,“关于我是谢无尘这一事,其实我早有察觉,毕竟我处处透露着不凡,生前定然是风光霁月般的大人物。我这两日打听了一下,谢无尘的风评甚好,身份又是天衍派的少掌门,也算当得起天之骄子的名头,应当就是我本人无疑了。”
青峰微微张着嘴,已经彻底呆了。
说罢风催雪转过头认真的看向青峰,“但我仍是不懂,你为何不愿让我知道我是谢无尘?我似乎没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嫉妒曾经的我,觉得我高不可攀,所以才不让我想起我的身份?”
青峰‘噗’地吐出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