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面色恍惚,张了张口,归鸿连忙阻拦道:“不能说!”
“你再不说,那人下一步杀的就是你们。”青峰淡淡道:“在这之前,我先杀你们。”
“我说!”一直沉默的归鹤忽然道。
归鹤看了看归鸿与城主,声音哽咽,“事已至此,我们自己也没有办法挽救了,还不如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归鹤声音急促的道:“一个月前,枫城北侧山崩发生地动,归鸿去查探之后说那里由于山崩,露出了洞府一角,是哪位高阶修士的墓穴。我们……一直不得门派重视,也没什么得力的法宝功法,这才一时起了贪念,”
城主这时也开了口,“都怪我,我几年没干过这倒斗的事,心瘾发作,高阶修士的墓里肯定有法宝和金银,我脑子里一糊涂叫上了两位仙师……我们秘密召集了几个手下,其中就有孟大郎,老麻跟那些官差关系好,也听说了,也要跟着来,我心想多一个人好办事,就也带上了。”
青峰锐利的眼盯着归鸿归鹤道:“高阶修士即使是墓穴也禁制繁多,你们自己送死也就罢了,竟还敢带上凡人?”
归鹤面上似有愧意,“一般修士设洞府禁制为防没有修为的人误闯,会在洞府外设结界,不会伤害凡人,所以我们才放心的让他们去探路。我们去了那里,山崩之后墓穴道路被堵,我就命他们几人挖通墓穴。”
“墓穴并没有挖通,反而在挖到一半的时候……挖出来一个青铜匣。”归鹤说着声音越来越低,“站在旁边的孟大郎立刻便被那东西给缠住了,我们好不容易将那东西制住,孟大郎却已经被吃了心脏,救不回来了。我们不敢再挖,连忙回来了,但孟大郎的死也不敢对外言说,便令当时在场的所有人装作不知,让人们只以为孟大郎是失踪。”
青峰微眯起眼,“什么样的青铜匣?”
归鸿急促道:“是个青铜匣,上面纹了虎首,外面还有一层符咒包着,我们根本没想到那东西会突然发难。”
青峰沉思了片刻,面色沉重,“青铜虓匣是镇压大魔所用,你们究竟挖到了谁的墓?”
在场三人立时一惊,归鹤愣了半晌才结巴道:“大、大魔?我们不知道,我们根本见都没见过那东西……我们连墓都没进去,我们真的不知道!”
青峰闭了闭眼,沉声道:“你们真的没有动封印?它怎么会主动伤人?”
归鹤还未说话,归鸿便立刻道:“没有!我们碰都没碰,可能孟大郎碰到了吧。”
归鹤惊惶的看了归鸿一眼,沉默了下来。
青峰心下了然,此刻也懒得再争辩,“孟大郎死后你们有没有处理那个青铜匣。”
归鸿道:“有的!我们将那匣子又放回了原处,又加固了一层禁制才回来。可没想到昨日却出了那事,我们怀疑那六人之死是青铜匣所为,这才回去找那座墓。”
“墓在哪?”
城主痛哭道:“我们找不到了!墓和青铜匣都不见了!如今城内六人与孟大郎死状一致,是不是说明,青铜匣进了城里?如果再不处理,接下来便是我和两位仙师——”
归鸿厉声打断,“未必有那么严重,就算是大魔它也是被封印的魔,我们修行之人——”
“如今我儿也死了!”城主悲愤道。
青峰锐利的视线在几人脸上扫过,“未解开封印便有这么大的力量,镇妖幡被毁一事也定与它有关。青铜匣不会自己跑,若无有心之人驱使,它怎会只单杀这几人。”
说到此处,青峰心思电转,忽然想到死去七人之间的联系,立刻站起身来,“全城缉捕孟冬生!速回城主府。”
三人尚在茫然,青峰已经疾步出了门。
跨出门的青峰心脏急促跳动,近乎喘不过气来,平日里平静锐利的眼里尽是慌乱——他怎么敢把风催雪一个人丢在那里!
青峰一路策马,很快回了城主府。
府内下人莫名道:“方才贺公子跟那位仙师从后门出去了。”
青峰立刻朝下人指的方向赶去。贺良杰冰冷的尸体正躺在望楼里,那么这个带走风催雪的人究竟是谁,不言而喻。
*
夜色深沉,风催雪被贺良杰拉着手腕,在昏暗的巷子里拐了几道弯。
贺良杰随口问道:“仙师的手怎么这么冷?”
风催雪一路上面上都挂着笑,闻言轻笑了一声,“你不知道死人的手都是冷的吗?”
贺良杰噗地一笑,“仙师别开玩笑……前面就到了,我们快进去吧。”
拐过弯正对着的是一扇漆黑隐蔽的门,说罢贺良杰拉着风催雪便要往前走。
“我这人向来诚实。”风催雪顿住,拉着贺良杰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你试试,有心跳吗?”
贺良杰眼里闪过一丝杀意,指尖微微弯曲,似是下一刻便要刺破风催雪的胸膛。
然而很快贺良杰面色就僵住了,隔着那层单薄的白衣,风催雪的胸膛没有一丝起伏。
风催雪握住贺良杰的手腕,诚恳道:“作为一个诚实而又善良的人,我实在不忍拆穿别人的谎言,但我们都走到这了,我还是决定告诉你实话。”
“虽然你演得不错,但可惜,你的幻术对我没有用。”
风催雪手掌一翻,一张灵符贴上贺良杰的手腕,灵符触及的那一刻贺良杰蓦然发出一声惨叫,魔气被强行从体内逼出,被灵符之力怦然击溃。
幻术消失后,风催雪清亮的瞳孔中倒映出冬生惊愕的脸。
“在我眼里,你一直是这幅模样。”风催雪遗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