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巛：“……”

翌日天空放晴，昨夜的雪毫无踪迹，仅有耳房背阴处的墙角小小积了一滩。

钱小满辞别众人，坐上回去三柳县的马车，颠簸几日，回到三柳客栈。

午后，日光暖和。

大堂里没两个人，几个伙计抽空端着碗筷对付几口。

柜台处没见着人。

萝卜蹲在后厨门口，这憨货进客栈不到两个月，跟谁都能打到一块儿。

“小满回来了，吃了没，没吃锅里留的还有饭菜。”

钱小满摆手，“不吃了，不太饿，我大哥人呢？”

萝卜吞下嘴里饭菜，“他和张大胖老一套，吃完饭就往茅厕跑，成双成对的。”

闲话几句，钱小满背着包袱往后院走，远远瞧见坐在河边石板上的背影。

她走了过去。

停在权轻白身后半步远，他没回头，只听得见细微咀嚼声。

“权轻白。”钱小满坐到他身边，解开包袱取出个油纸包，“喏，柿子饼。”

权轻白瞅了她一眼，看也没看油纸包，继续低头扒饭。

某人的手僵在半空。

“拿着。”钱小满自己给自己救场，一把塞到权轻白怀里，随后又翻包袱掏出一捧青皮橘子塞给他。

“几天前容州城里下雪了，这里有没有下雪？”

权轻白停下筷子，望着粼粼河水，嘴角沾了颗饭粒，“下了雪，很小。”

“嗯。”钱小满歪头看着他侧脸，有着轻微驼峰的高挺鼻梁，阳光下眼眸呈现枯木般纯澈的褐色，面庞仿佛通透的玉，好一个妙人儿，除了这颗饭粒儿。

“你嘴角有饭粒儿。”钱小满到底没忍住。

权轻白伸手擦去，目光落在衣衫兜着的青皮橘子。

“看你爱吃酸杏，青皮橘子闻着就酸，你吃过饭尝尝。”钱小满拎着包袱起身，“我去戏园子一趟，回头见。”

她走后，权轻白才放下碗筷，拿了颗橘子凑到鼻尖，果然是浓郁的酸涩香气。

萝卜端着饭碗屁颠颠过来，伸头笑道：“小满给你带的什么？哟，橘子，昨个听你说想吃橘子，今个小满就给你带了，你俩肚子里的蛔虫会传信呐！”

“你吃不吃？”权轻白作势要扔一个橘子给他。

萝卜摇头，“酸了吧唧的，我可不吃！”

权轻白勾唇，“客气一下，我也没打算给你。”

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