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日丢三落四,系个荷包好装些小物件。”
“谢了。”
钱小满心想,权轻白是外冷心热的人,很难与人敞开心扉,自己和他处的好,才有幸得到一个荷包。出于对两人友谊的珍惜,她很是爱惜这个荷包。
五月里,桃红杏黄。
婆婆巷里有户空屋,据说屋主多年前离开了三柳县,石头墙年久失修塌了一半,院里种着棵老杏树。
杏子黄了,路过的人嘴馋摘了个把,险些酸掉了牙。
都说婆婆巷里的杏子是被醋浇灌长出来的。
钱小满路过这里,也顺手摘了几个带回客栈给权轻白。
“不酸吗,看你吃的可香。”钱小满见他一口气吃光了四五个杏子,连眉头都不皱下。
“不酸,从哪摘的,还有没有?”权轻白舔舔嘴唇道。
钱小满咋舌:“那,那我去多摘些回来。”
几天后,老杏树叫某人给秃噜个光。
中秋节这天晚上,街市上人挤着人,热闹非凡。
钱小满坐在花间堂喝酒只觉索然无味,心里空落落的紧,便丢下友人跑回客栈,生拉硬拽把权轻白拖进人群里。
“权轻白,我俩四处走走看看,一年一度的节日,错过了可惜。”
“有什么可惜?”
“唔,你觉得我这个朋友怎么样?”
“凑合。”
“嗯,有句话叫会者定离,一期一祈。我俩相识不易,多年后天各一方,当你看见冬天里的鹅毛大雪,中秋夜的灯火璨璨,也该会想起有过我这么个朋友。”
权轻白歪着头,冷冷看她半晌。
“写戏本的钱先生,果然名不虚传。”
钱小满嘴一撇,“那不行我俩回去?”
“走吧。”
二人并肩走在人群里,跟走过几十年光阴似的平淡闲适。
钱小满四处张望,没留神与权轻白走散了,她努力穿过人群,在一处街边空地见到了戴着鬼怪假面的权轻白。
“瞧见别人戴了,就买了两副。”
权轻白说着,把手上的一副假面递给她。
灯火阑珊,少年的眸子里有点点星芒。
她接过假面戴上,说道:“别人成双成对戴的假面,我俩戴着不太合适吧。”
权轻白没说话,一声不吭的朝前走。
“等等我--”
“权轻白,你走慢点--”
少年的脊背单薄,瘦长的身形穿过人群,走到灯火通明的街心停下。
“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钱小满扶着后腰赶了上来,有面具盖着,她看不到权轻白是什么神情,只听他说:“别人成双成对戴的假面,我俩戴着不合适,分开走吧。”
权轻白个高腿长,几步走没了影,人群里是形形色色的假面,钱小满追不上他,也不打算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