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仪正吃着,对面那严家小姐出了铺子,一身臃肿的冬衣使得她走路晃晃荡荡,一脚踩在地上仿佛石板都震了下。
丫鬟跟着她身后,絮絮叨叨的劝慰着:“小姐啊,老爷是操心小姐的终生大事,白公子等不来就不等了,活活耽误了小姐你啊......”
严家小姐闺名诗诗,看面容生的不丑,眉眼间有些韵味,个头也比寻常女子高些,若能瘦下来,稳妥是个美人。
她停下步子,看着远处街边的糖葫芦楞楞发呆,开口:“娟子,你莫要劝我,欢伯哥哥是我命中注定的良人,他一日不娶妻,我便多等一日。”
身旁的娟子叹息道:“小姐啊,你多年来去往京城大理寺多少封书信,不见白公子回信一封,男子多大也等得,姑娘家韶华易逝,等不得啊。”
“你莫要说了。”
严诗诗指着那街边的糖葫芦,“娟子,与我去买两根糖葫芦吧,欢伯哥哥小时候最爱吃的就是糖葫芦。”
娟子认命的点头:“好,小姐要答应我,只吃一根糖葫芦,剩下一根留着明日吃。”
二人的对话没头没尾的传进方仪耳朵里,心道这严家小姐是个情种,可惜了。
吃完了这顿早不早碗不晚的饭,方仪骑上春风得意上了路。进城时,她走的是较远的那条路,此刻出了城门,她权衡再三,踏上了去往烟树县的路。
行了一个时辰多,方仪终是走上了烟树县东的这条官道,官道两旁是光枝秃干的林子,方圆几里没有人家。道上遍是枯草,几条深深的车辙延伸向远方。她昂首望去,见前方一里开外,或许更远的地方矗立着一座荒山。
“得意,祝我们一路好运吧。”
她踢了踢马肚,懒洋洋的春风得意立刻加快了速度。
途中,对面驶来一驾马车,经过后激起漫天飞尘。方仪掩着口鼻咳嗽两声,心想当年给杨胖子送荔枝的马也不见得跑的有这样快。
行至山脚下,方仪看到不远处有几匹棕毛马拴在道旁,林中有异样的声音传来。她踢了踢马肚,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听的也格外清楚。
“吁!”
方仪勒紧缰绳,一人一马停在棕毛马的旁边,循声望去,见对面的林子里有几男一女,女子衣不蔽体遭一山匪压在身下施暴,在其几步外的地方两个手持弯刀的山匪对倒在地上的男子拳打脚踢。
倒在地上的男子双手抱着头,满头满脸的血污,身子跟只虾米似的缩在一起,不断发出呜呜的哭喊声。
当下方仪明白了为何来时的马车跑的那样快。
持刀的两个山匪瞧见了马背上的方仪,顿然目露淫光,先后停下了施暴。
“二哥,这个姑娘让我小弟我尝个鲜吧。”其中一个刀疤脸狞笑着舔舔嘴唇,拧起弯刀径直扑向方仪。
另一个麻脸山匪讥笑道:“此等货色,二哥我看不上眼,就便宜你了。”
“真特么畜牲。”方仪骂道,一股热血顶上天灵盖,看着刀疤脸即将奔到自己眼前,她迅速卸下左肩上的包袱用力抡了过去。
刀疤脸**上脑,眼见着伸手就能拽住马背上的姑娘,卒然间一个布包冲他砸来,他还来不及躲闪,脑袋便和这装着铁盒的包袱狠狠撞上。只听‘哐当’一声巨响,这刀疤脸仰面倒下,昏死过去。
麻脸凶相毕露,横起弯刀冲向方仪,怒道:“五弟--你敢伤我五弟?”
另一个趴在女人身上的山匪听见了动静,却是舍不得抽身出去,见方仪不过一个女人,又见自己同伙提刀杀了过去,就安下心来蹂躏身下的可怜女子。
方仪见麻脸杀气腾腾的冲来,她也不怵,旋即双手按着马鞍一下跳起站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俯瞰他。
“贱人,你敢伤我五弟?本想玩完了留你一命,真是不识抬举。”麻脸冲到近前,猛地扬起弯刀照着方仪的双腿横切下来,方仪不等弯刀靠近自己半尺,一跃而起越过麻脸的头顶,落在他的背后。
麻脸一个横刀切空,方意识到这女子的身手不俗,他顺势侧转脚步,弯刀以身体为轴划出一个半圈,方仪上半个身子向后仰去,值此间隙拔出长剑,弯刀再次切空仅掠去她额前一缕碎发。
麻脸两刀不成来上第三刀,这一刀注了他七成的力跳起纵步劈下,刀风凌厉,方仪举剑硬碰硬的抗住,被对方的力道逼得后退了十来步。
她心知麻脸的功夫不低,却也不为此看贬自己,长剑挺起,飞身而上,在刀剑相接的同时一脚踢向对方下盘,麻脸吃痛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