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满正色:“大人请直说。”
“梨园的幕后没有查到,我和你猜想的一样。”白酒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挑起一抹冷笑,说道:“皇上给了咱们限期,限大理寺十日之内缉拿刺客,从御前侍卫到腾乙卫全部受了处罚,你说说,这叫个什么事儿。”
为了这事,他昨夜愁的一宿没睡。
钱小满嘴巴微张,“大人,现在满大街的通缉画像,全城戒严,若不是有人藏匿,刺客躲不了几天。”
白景道:“藏匿刺客的人是幕后还是刺客同伙,无论是谁,对大理寺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钱小满道:“大人,乐平坊一案是始料不及,对幕后和刺客来说都是。幕后不会允许刺客犯下这一命案,那有无可能,刺客已经脱离了幕后。”
白酒一拍脑袋,抛出一个疑问,“那第二场命案怎么解释?为了欲盖弥彰?是刺客所为或是幕后所做?”
“不,第二场命案就算是刺客所为,可她完全没有必要犯下第二场命案。”钱小满习惯性的抠起指甲来,“第三场和第四场命案可以推断是幕后所为,为的是掩盖第一场命案,混淆视听。”
“有道理。”白酒点头。
钱小满换了话题,问道:“昨天白大人查开化坊那一片,有什么发现没有?”
回答她的是元八,论调查摸底,他元八是大理寺一把手,混迹在街头巷尾五花八门的人,都要尊他一声八爷。
他说话铿锵有力,“整条开化坊已经暗中摸了底,没发现有可疑的人,凶手武艺高强,凶器是一把仪刀,这个线索意义不大,我手下的人还在继续追查。”
“也是,京城这么大,刺客藏身之处岂是那么好找的?”钱小满自顾自的说着,十日之期迫在眉睫,指着大理寺一群人难以成事。她思前想后,没有注意到白酒投来的目光。
据千命司查探,这钱小满身份身份并不简单,加之得了安王赏识,白酒深知自己那位舅舅的行事,倘若是个无用的人,舅舅他向来不会多看一眼。
白酒转念想起刺客款冬所使用的易容术,便试探性的问道:“小钱,你可听说过神风堂?”
钱小满听后一惊,旋即点头,“听过,江湖四大门派之首。”
“不错,江湖有四大门派,残莺殿,丽春宫,巫山门,和神风堂。”白酒一一列举出来。
钱小满问道:“大人想说的是神风堂中有精通易容之术的高手?”
白酒了道:“江湖人称千面郎中,易容术是江湖秘术,世上精通此术者,据我所知,还有一人。”
“何人?”钱小满明知故问道。
白酒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千面赤狐,传闻此人作恶多端,十多年前叛出神风堂,生死不明。”
心中明了,钱小满面上仍旧装出一副疑惑表情,“大人,我听说那神风堂自前朝端洪年间成立至今,门派中汇集五行八作的能人义士,虽居江湖之远而不敢忘国忧,天下百姓提起神风堂无不感怀其恩德。刺客一案……不无可能是有心之人栽赃陷害。”
白酒听了她一席话,心中已有裁夺,笑道:“你说的不错,看来那千面赤狐尚在人世,并且为歹人所用,祸害一方。在刺客一案之前,京城发生过几起匪夷所思的疑案,当下跟刺客案关联起来一梳理,倒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了。”
“大人言下之意是那几起凶案尚未告破?”钱小满听得出白酒话中有话,他意思是前几场命案或与刺客案有关联,刺客案的背后牵扯众多,涉及党派之争是难免。
白酒见探不出来什么,“嗯,你见过现任的京兆尹,上一位京兆尹便是因为那几起凶案下了台。”
钱小满心神不宁的点了点头,心想京兆府现任的这位恐怕也是坐不长。
二人不再说话,厢房内霎时间悄然无声,各人忙各自的事情,屋外的日光照进来,打在摊开的卷宗上,烘出一阵阵纸墨香气。
钱小满歪着脑袋,见日光洒在白酒身上,为他身着的玄色官服渡上一层薄薄的光辉,他垂着双眸,神色严谨的批阅卷宗。
本是赏心悦目的一副场景,可当钱小满回想昨日大理寺正门前的骂战,再看向白酒那张脸,心道好好的人,可惜长了张嘴。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白酒抬起眸子,碰上钱小满来不及收回的嫌恶视线,“小钱,你做什么呢,能不能干点正事,这些卷宗,还有这些,都搬去卷宗阁。”
白酒指着批阅好的卷宗,一边数落道:“小钱,你这个做事情不上心啊,不好好干我是不会给你提正的。”
钱小满任劳任怨:“大人息怒,我这就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