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敢言?”皇帝扬高语调,单手撑着床沿直起了身子,动作不大却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疼的他倒吸了口气。
“皇上当心身子,大小事情尽可吩咐臣妾来做。”莫皇后探身去扶,“汤药估摸着凉的差不多了,袁樵,将汤药端来。”
“是。”袁樵转身端起桌子上的汤药,递到近前。
莫氏接过汤药,拿起汤匙在碗里搅动了几下,“皇上身子不便,由臣妾喂您喝吧。”
说着舀起一勺汤药,没等凑到皇帝跟前,就被皇帝挥手阻隔。
“鸿钧,抬起头来,朕问你,为何不敢言,有何不敢言?”皇帝神色不悦,话语间隐隐有了怒气。
话音砸下,百里昊随之抬起头,与皇帝四目相对,开口道:“父皇,儿臣是圣兴的太子,也是大理寺的少卿,刺客一案,儿臣未能护卫父皇周全,是为人臣子的失职。刺客逃脱后,儿臣未能将其逮捕正法,亦未能查清来龙去脉,当下又岂可妄自推论,武断曲直。”
“说的好,朕看你跟在白酒后头不过半年光景,旁的没学到,嘴皮子是比以往利索了。”皇帝笑了两声,面色却阴沉如水,胸膛起伏的厉害,“光靠嘴皮子能成什么事,未能查清的去查清,朕限你十日之内,务必将刺客缉拿归案。”
百里昊张了张口,只回了一句:“儿臣遵旨。”
“退下吧。”皇帝无力的合上眸子,胸膛渐渐平复,“皇后,你也退下吧。”
“皇上,这汤药......”莫氏的手上还端着汤药。
“都退下,朕乏了。”
待其余人离开后,皇帝倏的睁开了眼睛。
“袁樵。”
“皇上,奴才在这。”袁樵应了一声,“皇上,汤药凉了,奴才命人重新熬一碗。”
“不,端过来。”
皇帝接过汤药,仰头一饮而尽,“袁樵,你瞧见没有,鸿钧与他舅舅长得愈发相像了。”
“奴才瞧不出来,太子殿下还是和皇上您更为相像。”袁樵笑道。
“不不,鸿钧长得不单像白景,也像极了已故的德善皇后。”皇帝目光生异。
袁樵怔了怔,接话道:“血浓于水,自然长得相像。”
“好一个血浓于水!”
皇帝的眼底幽深,紧接着心中生出了一股异样的欲望,喝下汤药没多久,身子是由内而外的涨了不少力气,之前的疲倦去了大半。
“朕记得,璃贵妃前些日子学了首曲子。”
袁樵垂眸看了眼皇帝受伤的后背,唇边飞快的浮过一丝冷笑,“奴才这就差人,去请璃贵妃娘娘前来服侍皇上。”
第二天,钱小满昏昏沉沉的醒了,醒来后觉得脑袋刺刺的疼,她支撑着下了床,出了房门,见日头高挂,大约是晌午了。
端着吃食进来的小丫鬟一见身着中衣的钱小满,连忙低下脑袋,羞得耳根通红。
“你们怎么不叫我起来,你家王爷呢?”钱小满打了个呵欠问道。
小丫鬟声音细软,回道:“王爷去了早朝,吩咐婢子不可叨扰公子休息。”
相同的时间,安王府大门前。
负责正门的这几个守卫个个训练有素,都是跟着白景多年,由他千挑万选出来的死木头脸,油盐不进。长夏和方仪几乎磨破了嘴皮子,拜帖递了,劳烦守卫通报一声。
两名守卫板着脸,目不斜视,只回了一句安王不在府上,任凭长夏苦苦哀求,两人不予理会。
“算了,我们改日再来。”方仪颇感无力。
长夏不甘心的瞪着两名守卫,嘟囔着:“好在安王不常在京城,否则朝中得多上一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