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棺木进城的第一步开始,萧九辞的眼睛就忍不住要泛酸,总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不受控制的刺痛。
这里面躺着的是疼了她快十三年的父亲,她最敬仰的父亲,现在却再也起不来了。
萧九辞嘴角微动,眼睛里暗藏着淡淡的悲泣。可南冀军进京的时候,她做到了始终面不改色。
本来萧莘回来都时候,以为大小姐会大闹一场,结果这次再看见萧九辞的时候,却异常的平静。
要不是萧九辞的眼眶一直红着,萧莘真的以为萧九辞只是冷漠的变了个人。
南冀军一进来,城中便压压的响起了低泣声,声音一阵一阵的,其中含真量极少。
萧莘翻身下马,面色冷硬,拂袖拱手道:“家子萧莘见过老夫人,夫人。见过大小姐,见过外家。”
萧九辞垂眸轻顺着祖母江氏的背,第一次这么贴心的去照顾祖母身体,还时刻注意着身侧的母亲。
随后齐声的一句:“众将士带着南川侯回来了。”气势滔天。
萧九辞移目看了一眼萧覃众人,目光最终落在了众人身侧的重车上。眼眸闪烁之下,萧九辞张了张嘴,只觉得喉中好似起火的痛:“回来就好。”
按理来说,接灵这样的事情,应该由家中嫡长子来才是,可南川侯府只有萧九辞一个子嗣,就连旁系的都没有。
沈琉和江氏又大病未好,这也就只能让萧九辞上了。
这时候一旁的晋安侯安肆下了马车便开始看笑话了,“这南川侯也是出入沙场多年的人,这么就在班师回朝的路上毒发身亡,说来也是可惜了。”
一旁的宁远侯尚敦群轻笑附和道:“是啊,说起来可能也是南川侯没福气,受不住这么大的功勋,惹了天妒。若是战时未出错,也许现在也不会披白而归。”
萧九辞听着这些刻薄的话,话里话外都是轻笑蔑视,极其的不尊重。
萧九辞眼底一沉,扶着祖母江氏微微侧了侧身子,余光落在不远处的马车上,眸光冷冽的骇人。
萧九辞一如既往的轻狂回应道:“家父征战归来,就连天子都不曾说他有错,诸位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评手论足?”
“家父战功赫赫,南川侯府的功勋全累家父一身,自是比不得各位祖上传下来的爵位。哪怕爵位传不到儿孙也封不住某些人的嘴,也不知道积点德,免得下一个轮到自己。”
萧九辞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有些人红了老脸粗了脖子。
虽然这些日子萧九辞一直不曾开口,但不代表她会一直无视这些风波,她只是想放下手中一切,先接父亲回家。
其他的,日后可以一笔一笔再来清算。得罪了她的,哪个也不会少,哪个也不会好过。
剑戟尚未露锋,尔等怎知刃光不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