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暗了下来,姜亦瑾心里也有些发慌,她从帘子里往外看去,齐君澈依旧牵着缰绳目视前方,不时用帕子擦一擦脸。
“我不是有意错过时间的。”姜亦瑾想着这人怕是有些着凉了,防止他昏睡过去,一定要一直同他把谈。
齐君澈缓缓扭头慢慢扯开一丝微笑,“我不怪你,这不是遇上了,先别说这些了,你坐好就行。”
“阿澈……”姜亦瑾忽然喊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想喊眼前人,而且是很亲切的呼唤。
齐君澈浑身一激灵,定了定神,没再回答。
没过多久,马车在一家客栈外面停了下来。
齐君澈忙得纵身下马,掀开车帘用自己湿哒哒的袖子挡在了姜亦瑾头上往里走去。
“诶,客官,你这……”客栈小厮看到齐君澈浑身湿透,忙得招呼内堂的小厮过来把马儿牵走了,而后招呼人去准备些个热水热毛巾。
齐君澈抬眉看了眼这个小厮,轻笑着从腰间拿了一串铜钱递给这个小厮,“劳烦等雨小些再去替我抓些治风寒的药。”
小厮笑嘻嘻地接过钱来,连连点头,而后安排他们前去楼上客房。
姜亦瑾觉得齐君澈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大对劲,忙得喊住小厮,“请坐堂大夫一同过来。”
小厮忙得点头,而后匆匆下去了。
还没走到房门口,齐君澈便没支撑得住,一头栽倒在地,姜亦瑾眼疾手快地上前将人扶住了,而后喊了另外一个小厮过来帮忙,“这位小哥,帮忙把他送到房里去。哦还有,劳驾去前面铺子买件上好的衣服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了一块玉佩,是上次齐君澈给她的,她本就出门仓促,而且平日里都是锦绣随行,她身上可谓身无分文。
她思索片刻,咬了咬牙还是没把玉佩拿出去。她敛了敛羞涩之意,伸手到齐君澈腰间摸索,又掏出一串铜钱递给小厮,“有劳小哥了。”
小哥看着姜亦瑾的模样,笑着连连点头,眼中还多有意味不明。
姜亦瑾看着小厮走远了,忙得转身把齐君澈的外衣脱了下来,挂到一边的衣架子上,而后把人的靴子脱了下来,竟然能倒出一些水来,她越看越心疼,到底是因为她,这人受了这折磨。
细想眼前人是何等尊贵,纵使现在没有齐君泽受宠,也算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今日不仅淋了雨,还当了车夫。
姜亦瑾一边抬手给人擦着脸,一边想着。
忽地门外有人敲门,是内堂的小厮端了热水来了,姜亦瑾忙得站起身来前去开门,而后略有做贼心虚般的感觉将小厮赶走了。
“哎,要不是你长得还凑合,谁乐意管你。”姜亦瑾将毛巾浸入热水,翻覆几次,而后挤了半干,放到人的额上。
不得不承认,齐君澈长得属实俊逸,是那种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若不是生在帝王家,流落江湖怕是一个满楼红袖招的风流少年。
齐君澈许是听到了姜亦瑾的话,轻轻皱了皱眉,而后又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