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就撩动自己的心。
连若低下头,半晌才道:“我若平日里都是这样,某天突然那样,你都是喜欢的,是吗?”
什么这样那样,不知所云,但任清欢就是点头了:“是啊,你这样那样,怎样我都喜欢。”
说完他才想起来害羞,也不敢看她。
“你说了,”连若轻声道,“我就当真了。”
任清欢的脖子红彤彤的,半天才飞快地“嗯”了一声,紧接着又说起别的事:“对了师妹,今天少宗主的表姐同我说,仙界有一户人家也姓连,丢了个小孩,和我们年龄相仿,托我帮着找人。”
连若停下若捣药的动作,也停了呼吸。
这一瞬间仿佛只有流云在动,遮住了月亮。
任清欢没有发现,犹自说着:“我差点以为是你,还好他们丢的是男孩。”
连若:“…………………………”
哎,师兄啊。
“什么叫还好?”连若清了清嗓子,问,“那家人不怎么样吧?”
“挺好的啊,”任清欢茫然道,“比我们的家人好多了,丢了还知道找,而且找了好多年,一看就是负责任的家长。”
连若:“……那你说什么‘还好’?”
任清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梁:“你要突然变成这么高的门第,我没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意思啊你!”连若又用药杵轻锤了一下他的肩膀,“哦,刚才还说我平时这样、偶尔那样,你也一样喜欢,现在变成出身名门就不喜欢了?”
“喜欢!喜欢的!”任清欢连忙竖起后背,指天画地道,“师妹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哼……”连若用撒娇的语气,黏糊糊地说,“你也就嘴上说的好听。”
再就是长得好看,性格又好罢了,哼。
连若不再捣药,一直用药杵敲他后颈处的肌肉,给他放松肩膀,但他也因此不能大动作回头看连若,有些焦急。
“我不是说说而已!”他在连若面前总是很容易慌,一慌就不假思索,想到什么说什么,“师妹,就算你真是仙界的出身,我也一定会知难而上,想办法去提亲的,只是也许要耗费一些功夫……我这些年也没有攒下什么身家,但是跟师父和别的朋友借一些,凑一凑,也许……我是说一定,我也一定会去娶你的!”
心里压力太大是真的,毕竟不管他身手如何了得,也只是个在以女为尊的环境中长大、年仅十六岁的少年人。
但喜欢师妹的心,也是真的。
也许是夜色太过温柔,这些肉麻的话说着说着,竟然也成了真的似的。
任清欢忽然放低了声音,问她:“那你……你会等我来娶你吗?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连若把药杵放了起来。
她突然很想哭。
傻师兄,你根本不知道你在问什么。
“会的。”她轻轻地说。
她会等我……任清欢忽然来了精神,又兴奋地重新提起之前的话:“那你,师妹,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他低头看着连若,与她距离极近,抬手抵住她身后的椅背,天性使然,想要逼迫她就范似的,把她固定在自己怀中的方寸之地,圈成自己的所有物,但眼神却是透亮的,期待的,还有些胆怯。
“师兄,”连若却说,右手柔嫩的掌心抚上他的双眼,左手拥抱住他的后背,拍了拍,“你睡吧。”
师兄有一个秘密,让连若觉得非常可爱,那就是在极度放松的环境下,他一旦困了,便可以倒头闭眼立即睡着,哪怕上一秒还在讲话甚至吃饭,简直像个小婴儿。
这个秘密只有连若知道,因为只有在连若身边时,他才会这样放松。
待他枕在自己肩上睡着了,连若才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道:“你记着,我愿意的,师兄,我等你。
“我等你。”
她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脸,像猫儿一样亲昵,眼角却滚落了一滴泪珠。
第二天。
任清欢在师妹的闺房里醒来,手忙脚乱地去洗被套床单。
连若正巧还在院子里捣药,见了他也不说话。
弄脏了师妹香香的被褥,虽然对不住,但其实不是第一次了,他经常住在师妹这里,所以就没怎么好意思讲话,直到将被子洗完、晾好,又讪讪地凑到师妹跟前,想要梅开三度,再次求婚时,才发现不对劲。
师妹好像一直都没说话。
昨天不是都好了吗?差一点就成功了!
“好师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先道歉就对了,“我错了,你怎么不理我?”
“你错了……”连若冷笑着一摔药杵,吓得任清欢全身一颤,“你错哪了?”
“我……”不能说不知道吧,任清欢满头冷汗,师妹很少这么闹脾气,这得是出了什么大事,“我第一桩错就错在我不知道错在哪了。”
连若也不忍了,扔掉药杵,掐起腰来:“你的好‘表姐’跟你找人还找进玲珑儿了?明天是不是还要入洞房找啊!”
任清欢一惊:“啊!我没有啊,我跟她说了两句话就出来了!”
连若撸起袖子,又捶了他一通,把他一口气推出了院子:“你去跟他们解释吧,看看他们听不听。”
“我跟谁解释?”
任清欢被关在门外,出去绕了一圈,才发现,整个宗门都在谈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