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木木地坐了好一会儿,人又蓦地艰难站起来。
接着阿青见识到了一个人喝醉了会有多话痨。
只见满脸通红的小姑娘,指着她,摇摇晃晃地笑着说:
“你,你把连侯收拾了,收拾成那样。真,真痛快,真是大,快,人,心。”。
杭筝一挥手差点打到阿青鼻子,阿青微微往后一退杭筝的手就落空了。
这时杭筝的情绪突然转而变得不满起来,
“可,可是你怎么,还,还让他官复原职了呢。像他这样的人,就该,就该关在牢里,关他个十年八年,看他还敢不敢干那些缺德事。关死他。”
阿青笑着说一句:“他聪明。”
杭筝彻底不高兴了,又是一挥手一甩袖子:“他,他不聪明,我爹不蠢。我爹好,我爹好。他卑鄙,不要脸。
连,连珍也不好,也坏,说,说我坏,坏话。”
连珍就是连侯的女儿,跟杭筝很不对付,还在连珍手上吃过好几次亏。
原本杭筝这姑娘虽然任性了些,但她爹是应城的府官,按理说在应城的姑娘中,她的身份是最高的。
平日里围在她身边的姑娘也应该是最多的。
但事实却是,她在应城的姑娘家里的名声并不好。
大家都在背后说她眼睛长在头顶了,看不上应城的这些个身份平常的姑娘。
所以大家也都不爱往她跟前凑,更是对她能避就避。
反而是连侯的女儿连珍走到哪儿身边都跟了不少的小姐妹。今日赏赏花,明日看看胭脂,好不快活。
私下里杭筝都会对陆旷之的儿子陆齐嘉说,定是连珍在背后说她坏话了,所以大家才不和她玩。
说这话时,杭筝年纪还小,也亏得这么多年来有陆齐嘉陪她玩,不然她真得闷死。
只是三年前陆齐嘉拜了个老师离开应城读书去了,留下杭筝一个人在应城,无人陪她玩了,也没人听她讲话了时间久了,心里憋着也不好受。
所以纵使上一次阿青把她吓得不轻,但她如今还是喜欢缠着阿青玩。
只是她爹娘都不喜欢她来找阿青,总是把她看得紧。
一直到昨日她听说阿青将连家夫妇两结结实实收拾了一顿,她可高兴坏了实在没忍住。就趁着她娘不注意偷跑出来找阿青了。
虽然阿青对她不怎么搭理,但杭筝还是兴致勃勃地跟她讲话聊天。
阿青则权当解闷了,时不时地应上两句。
所以这会儿人喝醉了,嘴里一个没控制住,就开始叭叭地把这么些年在连珍身上受的委屈。通通都一个劲地吐了出来。
讲着讲着她又讲到以前和陆齐嘉一起偷偷跑到戏园子里去看戏。
说那戏有多好看,多有趣,兴致来了还扯着破嗓子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那声音就是阿青都受不了,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但虽然嫌弃杭筝的声音,但她却对杭筝口中的戏园子很感兴趣。
阿青便出声打断了杭筝的咿咿呀呀问:戏园子很有趣?”
杭筝猛点头:“有趣,有趣,可有趣了。”
阿青:“有趣?那得搬来看看!”
“有趣,有趣。我也要看!”
杭筝瞪大了眼睛大声说。
……
杭拾甫接到杭筝喝醉了在阿青面前耍酒疯的消息时,正从城外回来。
他初时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但再三问了阿青派来的人后,确认没听错后,他脸色大变立刻以最快地速度奔赴县衙。
他到的时候就看见自己闺女,正抱着阿青院子里的一棵树,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唱个什么东西。
他当即就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正当他不知该先去跟阿青赔罪还是把闺女弄走时,就看见阿青十分嫌弃地指着杭筝对杭拾甫说:“快给我弄走,再不弄走,我拧了她脖子。”
实在是太吵了!
杭拾甫连忙应到:“是,下官这就把小女带走,今日叨扰城主了。”
说完他赶忙把杭筝从树上拉下来,强拉着人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杭拾甫把她从树上拉下来,人立刻老实了不少。
只是临走之际说了一句话,差点让杭拾甫一个脚软栽下去。
只听见她回头指着阿青对她爹说:“爹,她真,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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