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姑娘打小身子就不太好,前些年又因为将军和夫人的离世而伤了心神,落下了病根,好在这些年调养得当,问题不大,可老夫今日把脉,发现你似乎寒气入体,又佩戴了那佛珠两三年,日后恐怕于子嗣上……”
吴大夫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吴大夫经常来胡家看病诊脉,所以吴大夫说那一番话,众人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看向胡依一的目光越发的怜悯了。
多好一小姑娘,可惜少时孤露,无枝可依,遭遇自己的叔叔、姊妹迫害,如今身子又……日后怕是不好许婆家了。
“多谢吴大夫了!”胡依一却神情平平,这其实是她故意的,故意让吴大夫这样说,其实她的身子康健得很,她之所以这样做,也是考虑到她如今年纪渐长,或许不久之后就会有媒人上门,可她如今根本没有嫁人的打算,所以干脆放出风声去,说她在子嗣上颇为艰难,这样的话,到时候也有借口推脱婚事。
吴大夫先说那串珠子有问题,又说胡依一的身子有问题,那那串珠子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被人浸了那些阴毒之物的就显而易见了。
于是胡婳赶忙辩解道:“七妹妹平日里喜欢吃哪些寒凉之物,我劝了你多少回,你也不听,如今……”
“不不不,胡姑娘的身子并非吃什么寒凉之物造成的,是药物造成的!”吴大夫立马接了一句话,他今天来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咬死了这串珠子是两三年前就有问题,而胡依一的身子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出了问题。
胡婳一双美目毅力瞪向了吴大夫:“庸医闭嘴!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她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如此诬陷我!”
吴大夫一副被人污蔑了的气愤神情:“老夫不管你们什么恩恩怨怨,反正老夫说的都是事实,老夫行医多年,靠的就是信誉!你们若是不信,再找别人去吧!”
说罢,吴大夫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胡依一忙吩咐人去送。
然后转头对脸色有些苍白的胡依一道:“五姐姐,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对我,这么多年,你跟我的姐妹情深难道都是骗人的吗?”
胡依一蹲在地上,捡起了因着吴大夫的话而没人敢再碰的珠子,满脸都是不解和受伤的神情,无声地控诉着胡婳。
“阿七,别再碰这个玩意儿了!分明就是某些人不安好心,却居然还敢不要脸的反过来说是你害她!真是好心没好报,就你还准备了那么重的添妆礼过来给她添妆!”林沅蓁一把将胡依一手里的珠子打掉在地。
刚好有一颗珠子掉在地上之后,反弹了起来,直接就砸到了胡婳的脸上,胡婳冷不防被吓一大跳,险些摔倒。
“这件事根本就是你故意拿来陷害我的!你们都是串通好了的!”胡婳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承认这件事情,否则很快就会被传出去,虽说她现在已经不用愁婚事了,可是她日后还要和裴文玥斗,若是名声坏了,她在夜无殇面前就低裴文玥一头了。
“罢了,今日是五姐姐大喜的日子,这件事情也不必多提了,妹妹祝贺五姐姐跟周王和和美美,早生贵子。”说罢,胡依一就木着一张脸走了。
“三年前就这般恶毒,当心遭报应!”林沅蓁冷哼了一声,也不多留,出去找胡依一去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也不好多待,便赶忙找借口匆匆离去了。
胡婳气得恨不得去撕了胡依一。
“姑娘,咱们如今是要保证婚事顺顺利利地进行,至于其他的,咱们可以容后再议,等您嫁给了周王,生下周王长子,要对付七姑娘,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义成劝道。
胡婳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总算平静了一些,满目冷意地对义成道:“你去通知郑弘,让他在我大婚那天动手!”
“姑娘!”义成有些不赞同,“您何必急于一时?若是成功了,那倒还好可若是不成功,那岂不是给您的婚礼添乱?”
“等我出了门子再动手便是了,那天宾客多,而且那天之后,二房和我们三房就要搬家了,日后咱们再难找到这样的机会动手了。”胡婳已经下定了决定,胡依一一再挑战她的底线,她已经忍无可忍了。
“姑娘……”义成还想再劝几句,但见胡婳狠厉的神色,最后还是闭了嘴。
有关于胡家那个即将嫁给周王为侧妃的五姑娘谋害自家堂妹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京城,胡家三房再一次被拿到了风口浪尖上说是,而胡婳怀孕了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夜无殇也受了不少牵连。
甚至还被太子嘲笑了一番,夜无殇受了气,便将胡修尧叫过去说了一顿,让胡修尧在管理好自己家事之前就不必来他身边做事了。
胡修尧被吓得不轻,回来一打听才知道又是胡婳闯的祸。
想着胡婳怀有夜无殇的骨肉,且立马就要嫁给夜无殇了,胡修尧也不好冲胡婳发脾气,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动手打这个不孝女。
于是胡修尧就去了宋氏的湘竹院。
“这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做事情从来不动脑子,算计人还要被人反算计,还要连累我!”胡修尧一进院子就对宋氏发了一通脾气。
宋氏怎么也没有想到,自从她回来之后,胡修尧第一次踏进她的院子,居然是来指责她的,她微微愣了愣神,随机便嘲讽道:“我女儿确实没有教好,可也比你这个为了自己而宁愿毁了儿子前程的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