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并拥簇着进了相府。
人群陆陆续续分散之后,那里相府的门前只剩下许氏和顾凝玉。
凝视着谢懿君纤细妖娆如同柳枝一样的身姿缓缓进入相府渐行渐远时,许氏空灵的声音似有似无的感慨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顾凝玉始终心中有个疑惑,那就是,许氏向来都是知书达理的人。
可唯独在纳妾这上头总是态度坚决。
许氏因为众多妾室都是吴老夫人的意思安排进来的,所以许氏一听了此事便如同被人触碰了逆鳞一样。
碍于她的面子,顾凝玉自然也不敢多问。
只是悄悄的走到她身边,搀扶着她的胳膊轻轻说:“走吧。”
家里来了新人,便是一如往常热闹模样。
这种场合顾凝玉和许氏是一定要出席的。
在众人的陪衬当中,谢懿君的到来仿佛更加的隆重。
吴老夫人正常酒宴上都是满面红光。
即便是在一同进餐的时候,吴老夫人也总是故意拉着谢懿君的纤纤玉手和顾林渊亲近。
一会儿又是让谢懿君陪着顾林渊说话,一会儿又是让谢懿君敬酒。
而那谢懿君便是一句怨言都没有,全数照做。
坐在酒席上顾凝玉眼观六路,可目光总是落在谢懿君的身上。
她看似温顺的脸上总是弥漫着一层赤裸裸的欲望,那欲望在一双眼睛里面散发出来。
全数洒在顾林渊身上。
含情脉脉,含羞带臊。
女儿家的心思往往只有女人最懂,瞧着谢懿君的样子,当真是一点儿外甥女的模样都没有。
在酒桌上流连忘返的模样倒是像极了一家之主的做派。
许是因为吴老夫人在的缘故,谢懿君也看着更加的放肆和张狂。
把一切瞧在眼睛里的顾凝玉端起一杯浊酒一饮而尽,目之所及处轻蔑的笑了一下。
古代的女子看似自由自在,却比任何事物都更加可怕。
旁人让她去做什么,她仿佛没有思想一样便去做了。
顾林渊是谢懿君的远方表妹,虽然是表妹,可年纪和顾凝玉的年龄差不了多少。
即便是如此的女子,也要成为旁人的牺牲品。
更可怕竟然是,这谢懿君举手投足之间在顾林渊的面前展现,那分明是浓浓的爱意而并非亲戚之情。
而在席间,顾林渊虽然一直都在被谢懿君敬酒,一旁的顾宁柯看形势不对便急忙上前拦住。
“这位姐姐,若是不嫌弃,可否让我代父亲饮满此杯呀?”
他说着,不等眼前的谢懿君说话,便一口喝干了酒。
顾林渊正愁眉不展不知道如何推脱的时候,顾宁柯挺身相救,顿时让顾林渊欣慰许许。
顾宁柯帮着顾林渊挡了酒以后,谢懿君也不再敬酒了。
一边抚摸着顾宁柯的脑袋,顾林渊第一次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小小年纪喝什么酒。”
顾宁柯嬉皮笑脸道:“看着父亲喝的自在,儿子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孩子小小年纪竟然懂得这番察言观色,从前竟然没有看出半分。
“行了!这里不是你逗留的地方,吃了杯酒赶紧去歇着去吧。”
顾宁柯连连点头,迅速跑远了去。
望着顾宁柯远去的身影,顾林渊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对这两个孩子重新审视。
不能因为顾宁柯是吴氏的儿子就一定会觉得长大之后嫡庶尊卑有别而引起兄弟反目。
从前他只是担心自己的孩子是否会如此,如今看到顾宁柯竟然是如此仗义,只是一瞬间那个念头竟然全然消失不见。
等宴席结束,已经是入夜时分。
一整晚的陪吃陪笑,回到自己的院子竟然是腰酸背痛,竟然脸都有些抽紧。
旁人的红花,自己不过是只绿叶罢了。
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辛苦。
只不过是看着许氏面容戚戚,也实在是不忍心中途溜走。
拖着疲累的身子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唤来花月。
等花月进了屋子,顾凝玉示意她掩好门窗。
“前些日子我吩咐你做的事你做的如何?”
花月忙上前近身耳语:“所有的文章都在餐具里,即便是出了问题也不会有人察觉。”
点头,顾凝玉对花月做事的效率非常满意。
“你别忘了隔三差五给那些人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