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宁儿像是没有听到他回绝的意思,接着说道,“可是我怎么听说您和庄恒之所以合作,是因为您想要找到令尊令慈呢?”
此话一出,代磬盛旁边的空气顿时变得凝重,手中的酒樽在巨大的压力之下,逐渐出现裂痕。
巫宁儿也注意到他的变化,没有停止的迹象,说道,“没有爹娘的孩子固然可怜,可那也敌不过不知父母姓谁名谁的茫然,你说呢,山主。”
“大胆,竟敢如此与山主讲话。”这件事情在琴航山上一直是隐秘的,凡是呆在这儿都不会碰这个晦气,轻则被赶下山,重则小命不保,她还敢这般说,简直是胆大包天。
代磬盛表面上嘴角微笑不变,但谁人都看得出怒气等待随时爆发。
“您随坐拥琴航山,堪称一霸,呼来喝去,要什么有什么,但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吧,一个不自知的人恐怕难以服众,就算是山主也要让下属们知道自己效命的人是否可信,你们说呢?”
巫宁儿环顾四周,摊开双手,说得理所当然,有些人的脸上露出了自是如此的表情,动作上为了不想被人看出,略小浮动的点点头,而有些却是不敢声张的害怕,但是心里还是极为认可这番话的。
邢三清见着山主没有任何表示,为表忠心,说道,“那要是这么说,在下可要询问一下玄姑娘的家世了,否则怎么让我们相信。”
巫宁儿笑笑,不屑的说道,“本小姐的身份,你还不配知道。”
一个靠着龌龊手段上位的人,怎能有资格知晓?
“你……”邢三清虽然明面上在琴航山上的位置仅次于山主,和辅佐山主的老前辈屠爷平起平坐,但私下里,都瞧不起自己,不过,也没有像她这样堂而皇之的指出,还是用一副鄙夷的眼光,像是看着废物一样,作为男子,何能忍住?
“邢爷还请捋好舌头再同我说话。”一个跳梁小丑罢了,还要在她面前装出高人一等的样子,眼前表现极为平常的山主竟然还让他坐上高位,难道是眼瞎?
“山主,机缘巧合,我知道了在州府内,暗藏着当年的真相,您难道不想亲自去查探一番,至少让令尊令慈死得其所吧。”要不是京落同她讲的一番话,自己还没有想到他竟然有这等凄惨的身世,果然成大事者,必得舍弃小利,但是有时也会成为压垮一个人的命中啊。
代磬盛放下不知饮了多少的酒樽,慢慢的走下阶梯,停在了距离不到三寸的地方,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搭在了巫宁儿的右肩上,略微用力的抓紧,低沉的说道,“不知道玄姑娘可曾听说过本尊的逆鳞,嗯?”
巫宁儿感受道肩上的痛感,仍然说道,“山主请赐教。”
幸好自己来之前与茹儿商量好,在太阳下山之前,还没有回到药铺,就按照计划行事,所以她丝毫不用担心自己身处虎穴出不去。
“本尊其实脾气特别好,就是不喜欢外人说道自己的私事,俗话说,家事不容外人插手,玄姑娘觉得呢。”他倒要看看她到底对自己了解多少,这决定了是留,还是……
“山主说的确实。”巫宁儿向后退了几步,避开了他的手,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几步,回过头,可惜的说道,“早知道山主不想知道,那我就不予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