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迁小声提醒:“卫通,在外面喊主子。”
卫通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
吕迁又道:“主子,属下先前也是觉得这位姑娘甚是眼熟,您这么一说,细想一下,还真的是像林小将军。”
“林家是不是丢过一个姑娘,林清铎的双生妹妹?”苏钰渊问道。
“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听闻这么多年,安阳侯府一直没放弃寻找,尤其是林小将军,这两年跟疯了一般,花了大笔银钱派人四处去打听。说是安阳侯夫人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林小将军估摸着是想尽快找到这个妹妹,以慰藉林夫人的思女之苦。”吕迁说道。
“林清铎现在何处?”苏钰渊又问。
“我等出来之时,林小将军尚在军中,大军班师回朝之时应当会一同回京。”吕迁答道。
“既如此,那就照料一二吧。林清铎曾帮我挡过一箭,本王不喜欠他人人情。”苏钰渊淡淡说道。话落脸色煞白,伸手捂住了肩膀。
“主子,您可是伤口又疼了?”卫通语气焦急。
“无妨,走吧,跟上。”苏钰渊摆摆手说道。
卫通钻出马车,坐到车辕上,甩鞭打马,马车前行。
-
林溪乘坐的马车出了城门,一路向北,直奔京城的方向。
在他们的两辆马车后面,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不远不近地缀着。
出了城,林溪一边戒备姜婆子,一边掀了车帘向外看着。可马车一直走的是官道,两边也不见梦里的山崖之处。
林溪看了看闭眼打盹的姜婆子,心道也是,毕竟要做的是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可不得离城门远一点才行。
马车又行了大半个时辰,前面是个岔路口,马车晃晃悠悠转弯,上了其中的一条道。
林溪往后头扫了一眼,就看见不远处有辆马车,也没太在意,毕竟是官道,大家都可以走。
可当那辆马车也拐上了同一条岔路,又跟着她们走了半晌后,林溪心生警惕。
这辆马车怎么和之前在药房门口看见的那一辆这么像,这是一路跟过来的?
隔的有点远,也看不清坐在车辕上那车夫的脸,只看得出身材高大魁梧,看着像是个练家子。
林溪心里直打鼓,难不成这就是姜婆子找来害她的人?
林溪伸手摸了摸腰间的药包,琢磨着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还不待林溪做出决定,马车停了下来,姜婆子睁开眼睛:“为何停了?”
随从答道:“姜妈妈,红月姑娘让停的。”
姜婆子点点头,转头问林溪:“大姑娘,走了这么久,您可要下车去解个手?”
林溪没动,也没答。说实话,她还真不想下去。
可这些人若是存了心要害她,这次不成,一定还会有下次,且一次会比一次狠。
还不如趁现在,她们对她还没有戒备,突然出手,抢了马车就跑的胜算更大一些。
见林溪不动,姜婆子语气不耐:“大姑娘,后面要赶路,马车不会再停。”
话落,姜婆子竟然伸手攥住林溪的胳膊,大力往外拽,想直接扯着她下车。
林溪一个巧劲儿挣脱,右手一翻,闪着寒光的剔骨刀直接抵在姜婆子的脖子上。
姜婆子的脸色唰地惨白如纸,僵着脖子一动不敢动,生怕林溪手抖给她脖子上来一刀:“大姑娘,您这是做什么?老奴不过是想扶您一把。”
林溪看着姜婆子的眼睛:“我不喜欢别人随意碰我。”
姜婆子脸色苍白,语气缓和:“大姑娘,老奴谨记在心。”
“信你这一回。”林溪把刀收回,在手里转了个刀花,起身下了马车。
姜婆子眼中闪过一抹恶毒,两只手来回用力攥了攥,缓了好半晌,才起身出了车厢。
林溪下了马车,打量四周,马车停的地方是一处山坡,不远处有几块巨大的石头。
林溪微微蹙眉,这里似乎不是梦里的那处断崖。难道是她想多了?
她再次看向后头跟着的那辆不起眼的马车。果然,那辆马车也停了。车夫拿着一把青草正在优哉游哉地喂马,背对着林溪,看不清面容。
林溪在心中冷哼,这都跟到这了,如果再说是巧合,那她林溪就是个傻子。
行吧。如果没人打坏主意,那大家都好。
可若是谁敢动歪脑筋,想害她,那她林溪也不是个软柿子。
逼急了,她手一扬,药一撒,让这些人睡上个三五天,或是皮肤溃烂,呼吸困难,呕吐晕厥什么的,那也怪不得她了。
林溪把腰间从右数第二个荷包拆开,从里面拿出一包药粉闻了闻,随即把纸包小心捏在手里。
不管怎么样,想到最坏的结果,做到最好的准备。
姜婆子下了马车走到林溪身旁,指了指坡上那几块大石头,低眉顺眼,语气恭敬:“大姑娘,咱们往那后头去吧。”